第四章：道别（1/2）

银月从乌云后探出半张羞涩的娇容，淡淡的月辉倾洒，静谧的小镇中，一场惊心动魄追杀却正在上演。

两道身着黑衣的人影从街角飞速掠出，沿着正街仓皇逃窜。原本是不止两人的，但其余伙伴皆被杀尽，只剩下他们两个道行稍高的侥幸存活到现在。

不知何时，周围的气氛突然变了，两个黑衣人凭借本能察觉到危险，停下盲目的奔逃逃，背靠背警惕四方。

空气中传来空灵的笛声，一声幽幽抱怨同时响起：“两位哥哥跑什么呢？可让奴家好找。”

“她”虽然自称奴家，可听声音分明是一个男子，令两个黑衣人不禁毛骨悚然。

声音的主人果真如他的声音一般，是个颀长的男子；只见他一手摆弄着笛子，一手负在身后，踏着月色，从街道尽头不急不徐走来，端的是一派风花雪月。要是哪个少女目睹了这一幕，只怕就耽搁一生，非君不嫁了。

可惜现场没有少女，只有两位糙汉。黑衣甲沉声道出来者名号：“瑶山君贵为仙首之一，为何会出现在欢月镇上，还对我们穷追不舍？”

林贺之一挑眉，“话不是这么说的吧？这小破镇子又不是你们死生楼的，凭什么人家不能来？别把自己说的多无辜，你们贼胆包天偷听修真界两位仙首的密谈时，没想过这下场。”

死生楼成立时间短，蹿升势头却飞快，一个不过百年的组织，却隐隐已经有了成为修真界魔修之首的倾向。

这个组织非常针对天极盟，只要有落单的天极盟弟子遇害，十有八.九是死生楼干的。至于原因，无人知晓，至今还是修真界的不解之谜之一。

空气中不知何时飘荡着丝丝缕缕的黑雾，随着笛声奏起，黑雾纠结缠绕，在林贺之身边凝聚成模糊的人形，他轻启薄唇，吐出一个冷冰冰的字眼：“杀。”

黑衣二人虽然竭力抵抗，最终仍是不敌，不到片刻就变成了两具了无生机的尸体。人影散做黑雾，把尸体缠了进去，待黑雾散去，月光再次照耀在这片空旷的街道是，原地已什么都不剩下了。

“我看你们没救了。”

裴云想话音刚落，就觉手上传来一阵剧痛，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君鹤白，你又咬我！”

谁让你说话这么欠揍？白七心下暗自嫌弃。抬起一双深蓝眸子凶巴巴地瞪着他：“我不叫君鹤白，我叫白七。”

裴云想拆了绷带，把新的咬痕一并缠上，嗤了一声：“你叫不叫君鹤白，你这位大哥最清楚。”他转向乐子明，“对吧？”

乐子明脸色几经变化，最终定格在了一个复杂的神情上，良久，他幽幽叹了口气，在昏暗灯火下，将往事徐徐道来。

“小七是我当年在河边捡到的。当时我在溪边洗菜，溪水忽然被染红了，我沿着血迹往上游走了一会儿，就发现溪边趴着一个小孩。

“真的是很小的孩子，大概只有四五岁大，看衣着是很华贵的。他身上有许多处深可见骨的伤口，但好歹没伤到要害，我花光了所有银子，终于从阎王手里抢回了他的命。

“他醒来后，很久很久都不说话。后来终于开了口，我问了他很多问题，父母是谁，家住何方，但他都忘记了，只记得自己叫君鹤白。我把他带回庙中，因为是庙中第七个孩子，又取了原名最后一个字，就叫了白七。”

说到这里，他苦笑着看了君鹤白一眼：“你从小就不会生病，受了再严重的伤也能很快好起来。我那时就知道，你流着仙人的血，和我们这些凡人是不一样的。”

君鹤白无言，只默默拉紧了他的袖子。

裴云想听完了，没什么感想，只逗了逗肩上的银喉长尾山雀，看了眼窗外深沉的暮色，安静了一会儿，说：“我要带他走。”

白七一愣，虽然他隐约猜到对方的目的，可裴云想这么直白地说出来，他反而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好求助地看向乐子明，他的大哥，乞儿们的主心骨。

乐子明只是摸了摸他的脑袋：“之前我不愿意你和他多接触，是因为害怕他也是当年伤害你的人之一。但我现在知道了，这位裴公子是你父母的挚友，他是绝对不会伤害你的。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尊重你的想法。”

君鹤白的拳头捏起又放松，放松又捏起，最后下定决心，抬眼看着裴云想道：“好，我跟你走。但你必须救下庙里得了炎疫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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