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2）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陈海躺在床上，怔怔的望着天花板。右边最角落的墙皮有些剥落了，内里泛着黄色。这是母亲好不容易申请到的廉租房，环境比不了项恒星的那个小区，但是月租能省很多。母亲是个能干的女人，早出晚归，收了钱就往银行存，精打细算过着日子，却从不让他受一点儿委屈。

省下来的钱干什么？本来想供他读大学的，但是高考完后陈海说什么也不继续读了，于是就改为给他买房娶媳妇儿的钱了。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过着日子。陈海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个晚上自己睡觉前母亲都还没回家，只能一个人在房间里耗完生命中一个又一个寂寞的夜晚。

应该还会有墙皮掉下来的，衣服还在下面挂着，要挪位置了。他想。对了，衣服。

陈海坐起身从床尾打开昨天从项恒星那里提回来的一袋衣服，里面胡乱的塞着毛衣卫衣外套这些，撑得鼓鼓的，一看就知道装的时候收拾的急没整理。他拿起最上面的一件卫衣，蒙在头上，又躺下去了。外面刺眼的阳光被遮住了，鼻子里是衣服洗后的柔顺剂味道，昨天被抱住的时候，也是这个味道，这让他联想起了那个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拥抱，以及情况急转直下后他仓皇的逃离。

其实一个拥抱没什么，他跟亮亮兔子他们一起玩，喝大了也经常搂着抱着，还有一次在江东请他们去酒吧，一起在酒桌玩骰子，亮亮输了还被罚着亲了兔子，事后大家也都没觉得不好意思。但昨天，面对项恒星，他却觉得那个拥抱里包含了很多，期待、害怕、陌生、甜蜜的忧愁，种种不知名的情绪混杂着朝他涌来，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而且项恒星怎么想的呢？他其实更在意项恒星怎么想，那个拥抱他怎么定义，还有自己对于他是什么样的存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陈海在床上发出土拨鼠呐喊。然后像个野猪一样在被子里拱来拱去，仿佛被子里有项恒星的心意和他想要的答案。

正在发泄的时候，电话响了，陈海把蒙在脸上的衣服拿下来，拿过手机看是亮亮打来的。

“海啊，干啥呢？你看这天气多好，天边那朵云像不像你上次给我做的酸菜鱼？”

陈海听了在电话这边翻个白眼，“像，像你爸爸我！”

亮亮仿佛没听到陈海这边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海啊，我们去超市玩呗。可好玩啦！”亮亮口中的超市仿佛是他们的快乐老家。

“几个大老爷们儿逛超市无不无聊啊，别烦我。”陈海知道其实他就是喊他去又买菜又做饭。

兔子在亮亮旁边，听陈海一副拽样，不乐意了，一把把手机抢过来，“嗨，你小子挺狂啊，跟你亮哥这样说话？我要跟东哥告状了昂！你赶紧的，过来挨打！”

兔子最讨厌了，天天拿大哥来压他，只怪自己有小辫子在他手里，只能任劳任怨给这俩逼买菜做饭，搁以前，他还觉得都是兄弟没啥，但是现在是春天，他长大了，思想飞跃了，感情升华了。他愤愤的想，“就算当田螺姑娘，我也只想给项恒星当。你俩算个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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