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请客(1/2)
\t方梅续一脚踹开她哥的书房门,逆光站在门口,灰尘在光线里随着风乱窜,半晌屋内传出一个清冷的声音:“出去。”方梅续不退反进,走至方梅初的案前问他:“为什么我的名字会出现在选秀的名单上。”
方梅初还在写东西,并没有抬头看她:“奉旨行事。”房间里没有熏香,只有隐隐的书墨气味混着屋外的桂花香。
“我与你是双生,早就过了选秀的年纪。”即使他不抬头,方梅续也知道她哥哥定是面无表情,正是她最厌恶的样子。
“考虑到皇子们的年纪,此次选秀的年龄限制放宽了很多。”方梅初依旧没有抬头,只是平静阐述着事实。似是想到什么,他笔下一顿,一团墨迹洇在这一笔上,原本苍劲的字迹变得难看。
秋风从敞开的门里灌进来,在整洁到有些空旷的房间里转一圈又溜了出去。方梅续不知道自己现在看着哥哥的表情,和她哥哥如出一辙。
方梅初放下笔,看了一会儿沾染污迹的信纸,还是把它叠好放进信封。很难得的,他主动开口:“一个不愿娶,一个不愿嫁,你们不是正好吗?”方梅续听不出他的情绪,仿佛他依旧在陈述事实而已。
“你明明知道,皇上不会再让方家人和皇室有牵连。”
方梅初没有接她的话,自顾把信封好口,留下一句“剩下的时间,你自己出去转转吧”出了书房。
方梅续踹门而入时的怒气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是深深的落寞,她抬头看到了哥哥桌案上的砚台,那是父亲在哥哥某一年生辰送的贺礼。外人都说哥哥肖似父亲,她却嗤之以鼻,“只得其形不得其神罢了。”
七年前长兴侯方渊去世,没过两年夫人也随他而去,本就话少的方梅初袭爵后愈发像他的父亲。在梅续的记忆里,父亲很少有其他表情,哪怕是在逢年过节时,他也是那张冷脸,不过梅续从来没怕过这样的父亲。
那年中秋她打翻了赏月的供台,哥哥吓得赶忙把她护在身后,生怕父亲罚她,母亲一把拉过面无表情的父亲,两只手捧住那张冰凉凉的脸,使劲儿揉搓,一边揉一边说:“想笑就笑啊,你这样会把孩子们吓到的啊。”父亲轻轻按住母亲的手,从自己脸上拿了下来,又把梅续抱在怀里,揉了揉她的脑袋:“无妨。”
她则蹬鼻子上脸,爬到了父亲的背上要骑大马,父亲蹭的一下站了起来,倒是把小梅初吓到脸都白了。结果父亲把梅续扶在脖子上,绕着院子走了两圈,月光把两人叠在一起的影子拉得老长。末了放下女儿,方渊又面无表情地对儿子伸出手:“要吗?”双胞胎的娘在一旁已经笑得肚子疼,忙把呆呆的儿子抱到丈夫的肩头。
而如今她和哥哥都是没有父母的孩子了。
从安宜把白温年送去白禄干活不过两天,他加紧处理完家里寄过来的帐头,写了点节后的安排,便决定去坊街转转,给沈叔和桐姨买点东西寄回去,顺便看看行情,还有时间就去葛先生那里探望怀孕的小黑。
坊街被重阳花糕的香味填满,雪白的米糕上压满了红豆花生等干果,远远地就能闻到蜜枣的香气,绑着小揪儿的孩童缠着母亲要吃糕,母亲买了一大块包好过节用,撕下一角带枣泥的塞到孩子嘴里。
安宜从酒庄里出来,手里提了二两雄黄酒,多多少少算过节的意思,挑着担子的小贩在街边叫卖菊花,偶尔还能看到现摘的茱萸。安宜拎着酒壶且走且看,不知不觉就到了晌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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