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葛先生（1/2）

梁晚自顾走到书案后，看着自己昨晚没完成的画，也不与安宜搭话，执起笔来准备再添几笔。

手腕悬在画上半天没下笔，梁晚直起身子冲安宜招手：“过来看看我这秋雀图。”

安宜便过去了，他老师画了一只雀蹲在琵琶枝上，黄澄澄的琵琶很是显眼。

“老师，这枇杷可不是秋天的果子啊。”

“……”

“倒是这只雀儿，确实是秋天的身材。”

梁晚把他赶到一边，低头着手把那些枇杷改成橘子。

“来年的春闱，你考不考？”改了一个橘子，梁晚觉得还算满意，抬头问他。

安宜凑到旁边看老师改橘子，原本光滑的表皮被点上了坑坑点点，椭圆的果形状被抹得滚圆。

“考……是要考的……”

梁晚却是挥挥手，“好像我逼你似的，你要不考还给我省事。”第二颗橘子也改好了，他又开始摧残下一颗。安宜知道他这老师着实不擅丹青，却又时不时要画上两笔，不知道是要和谁过不去。

安宜老老实实站到一边，冲梁晚做一长揖：“学生但请先生指点。”

梁晚放下画笔，让他抬头，“秋闱刚过不久，这还有不到半年，你来得及吗？”

“学生不曾荒废。”安宜的琥珀色眼瞳纯粹清澈，梁晚却从不愿意多看。

梁晚的声音带上了罕见的犹豫：“你如果……”

“母亲让我来，定是让我体会过后再做决定，如果不曾得到，也谈不得放下。”

只怕你之后身不由己。

梁晚没继续与他说，他自己本就存了五分看热闹的心态。安宜花了五年也没搞清楚为什么这位老师，当年会用半骗半抢的把自己弄成了他的学生。

“随你，你记得去找葛先生。”梁晚就是从葛先生手里把安宜抠了下来。

“看看他能瞎说出点什么命数。”

当晚安宜就宿在了梁府的客房，躺在阔别两年的床上，安宜有些睡不着。

提到葛先生之后师徒俩人又简单聊了聊元沁，这孩子中了秋闱，年少有成，明年跟着安宜第一次参加春闱。

也难怪纪成业会不舒服，他长元沁几岁，上次秋闱就过了，风光了半年，在春闱上折了腰，现在看着元沁的眼神都有些酸酸的。师弟的学业自有老师操心，他这个做师兄的只管带着他就好。

“听说皇上终于把皇子们放出宫封王了？”

“你倒是小道消息听得快。”梁晚没瞒他，没几天就要公布的事情，“几位殿下年纪大点的都及冠了，小的也有十几，却迟迟不封王出宫。”

“旁人都猜，陛下会不会还有什么安排，其实……”梁安话没说完自己笑了起来，“他只是忘了。”

那年群臣上谏请立皇后，圣上不堪其扰，一怒之下将兴风作浪之人查了个透，但凡能上殿议事的谁手里没点东西呢？一番动作下来竟是上朝之人少了一半。

“终于清静了。”

风平浪静之后皇上在龙椅上轻飘飘说了这句话，从此无人再议天家事。

“那时候陛下登基没几年，皇后又薨逝不久。”梁晚话说一半看了一眼安宜，又继续说：“有些人舌头长，命却不长。”

“那是哪位勇士……”

“所以说还是枕边风管用，也不知道淑妃娘娘怎么提的，皇上一拍脑门想起来自己的儿子们都这么大了，赶紧放出去建府成家。”

“最高兴的怕是太子殿下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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