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1/2）

半夜护士过来换了第二瓶点滴，针刚扎进肉里，陆远就睁开眼醒了。

“醒了？”陆峰坐在旁边的陪床上，垂着眸子看他。

陆远刹那间清醒的不得了，回想起陆峰送他来医院的一路，脑子立即发热，脸上充血，身上盖着的被子仿佛都热爆了，他迷瞪着，只想错开话题：“现在几点了？”

“快两点了，现在好多了吧？”

陆峰看见他脸上开始冒汗，便去抽了一张纸巾想给陆远脸上擦汗，可惜手还没碰上，陆远就别开了脖子，用没有扎针的手抢过了那张纸巾。

“嗯，好多了，没痛觉了。”陆远借着擦汗的角度，盖住闪烁的眼神，“你不是早上的飞机吗？这里去机场也要一个多小时，你赶紧回去补一会眠吧。”

护士吊完针，推着推车出去了，顺便给他们带上了房门。

陆峰重新躺了下去，双臂靠在脑勺后，沉声道：“不着急。我等你明天出院了再说。”

漆黑的房间里，互相看不清模样，以至于让同样躺在床上的陆远，放松了自己，问了一个需要借助黑夜才能问的话。

“你不想李兴莲吗？”

房间里陷入沉默。

陆远又问：“今天中秋，你不想见你的儿子吗？”

在陆远不会看见的另一张床上，陆峰抿着嘴唇，手指摩挲着自己发硬的发根，久久的凝视着那漆黑的天花板。

直到陆远以为这个晚上他都不会得到回答了，旁边床上的人却蓦然坐了起来。

陆远猛然赶走了那点睡意，呆滞地看着陆峰那藏在黑夜里的身影。

“小远。”陆峰轻声说道：“爸爸知道你为什么这两年都不开心了。”

外面窗户照进来的灯光不足以让他们看得清彼此，连身上的轮廓都是那么模糊。可陆远在那一瞬间却仿佛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陆峰看清看透了！他害怕的心脏蹦蹦直跳，手紧紧揣着拳头，吊针的地方甚至导致了血液回流，他感到了手背针孔的地方传来阵阵刺痛。

“你这么久以来，都不喜欢兴莲。”陆峰声音带着沙哑，“这么久以来，你没有接受，也不想接受爸爸这段婚姻，对吗？”

陆远的嘴里如同灌了铅，根本张不开嘴，只茫然地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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