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1/2）

陆峰抱着他坐在路边，使劲搓他的脑瓜子。他像是突然缓过神想起自己丢了爷爷奶奶，于是搂着陆峰的脖子一直哭……就是那一次，他断定了自己除了爷爷奶奶，陆峰大概就是他唯一最后的依靠。

门被敲响了，是李兴莲喊他吃饭。

他走去房间里的浴室洗了把脸。

客厅的小饭桌上人已坐齐，他端着饭默默然地吃着，想抬头望一眼坐在对面的人，却始终拿不起力度，他垂着脸，稍弯着脖子，心想，再撑到明天，他就可以自由。

雨下到傍晚的时刻已经小了，入夜时候正式停了。

李兴莲推着坐在婴儿车上的陆肖出门，坐在客厅的李家父母忙问她缘由。

“肖儿的奶嘴忘记带来了，得下去超市买一个。”

“普通超市的婴儿护品好吗？”李母实在担心，套上外套想跟着去，“女儿啊，现在的东西多不安全啊，现在的小孩跟以前放养的不一样，金贵着呢！哪能随随便便，去找找专门的母婴护品商店买。”

“峰哥，你带我去吧，附近有吗？”

明显陆峰不可能知道的，但是陆远几乎是不想继续听他们的对话。

“你在家里吧，我去买。”

他知道，当初能跨越一个区出现在他面前的陆峰，同样能为陆肖满足不过是去附近买个东西的要求。

他只是害怕自己那股无法按捺的寂寞，一件能被他记下十年的事情，陆峰能给陆肖做千万遍，是陆肖，是李兴莲，也不是他，陆远。

听到陆峰外出关门的声音，他似乎也听见自己内心构建那层保护膜倒塌的声音。

第二天中午，套房门被敲响，门外站着一个很高大的中年男人，陆远从房间里推出行李箱。

“陆总在吗？”

“不在。”

“我送您去机场。”

推着行李箱，把门关了，不用跟任何人道别，他坐在去机场路上的小轿车，经过无数高楼大厦，等到终于上了飞机，望着窗外一望无际的天空，正想拿出手机关机，手机来了短信。

小远，上飞机了没？

陆峰发来的。

陆远关了机，没回。

在广东回来的早上，天气晴朗天空一览无云，到了北城却下起了小雪，气温相差很大，陆远下飞机就穿上了大衣。直接在机场坐地铁回了家，期间因为飞机餐不好吃，大半天没进食，他差点就在地铁上饿的晕乎了，下了地铁站就立马跑去附近的肯德基买了外带。

辗转回到家的时候，夜色已降临，北城东街不在市中心却也在市区的周边，过年时候商业化气息都渐渐没了，小家子的热闹就有了。

马路边有几个小孩蹲着在玩小鞭炮，火光一闪，几个小娃就四处窜，在鞭炮声里笑的嘻嘻哈哈。

雪不大，陆远拉出了一路行李箱轮子在雪上留下的两条小路，走了一路，耳朵都被冻红了。

家家户户在新春热闹的时候，陆家却是门前白雪皑皑，家里灯黑无人。

他靠在门口的柱子上，然后在背包里翻了几遍，竟然没找着家里的钥匙，想打电话给陈叔和王妈，想起他们老人家不到元宵也不会回东街这边，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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