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2）

21.

年末，街上到处都张灯结彩，充斥着浓郁的过年气息，苏黎世在这段时间却忙的一塌糊涂。

周苑告诉我，检验报告最快也得一周后才能出来，这段时间我先安心待在苏黎世身边，他会帮我想办法，可是如今，我却连苏黎世的影子都见不到。

这可能是我做周傅生的最后一周了。

林雪的个人画展在燕郊如期举行，这消息苏黎世本来是打算瞒着我的，奈何那位夏先生势力太大，广告撒的满街都知道了，我闲来无事，便偷偷瞒着苏黎世，去了林雪的画展一趟。

洁白的墙壁，曲曲折折的回廊，墙上面挂着各式各样的人物画，我走在画馆里，仔细品读着墙上的作品，这其中的创作大半我都见过，是林雪早年呕心沥血之作，放在仓库里，一直见不得人。

走廊那边走过来一个男人，西装笔挺，绅士翩翩，等他开口同我打招呼时我才反应过来，这人竟是林雪。

如今的林雪看上去比之前高贵多了，看到我的时候也不再局促，反而拿着名片上前，热情的说：“周先生来了，欢迎欢迎。”

林雪把名片递到我手上，我局促的接过，转到正面一看，上面的写的是——著名画作家，林放。

林放？我看的纳闷，知道他取这个名字多半和我有些关系，便故意笑他：“林放是什么意思，你是改名了？”

他搓搓手，此时才有了些之前内敛害羞的模样：“换个名字，换换运气，反正现在也没有陆放这个人了，我用他半个名字，你应该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陆放这个名字本来也不是我选的，我拍拍他的肩膀说：“你放心，你现在混的这么好，能用到我的名字，是我的荣幸。”

林雪不知道，我已经在盛世见过他为夏先生做那样的事，心中对他的芥蒂已经全然放下，他等这一天等了这么多年，在苏黎世那没得到的，就算以这种方式得到也未尝不可。

画馆里的画一眼望去，形形色色的人物，没有一个重复的，我觉得好奇，他都是在哪去挑的这些人。

“想画的东西，看一眼就忘不掉了。”他扶着眼镜，一脸的真诚的同我解释。

“比如那副雨地里的周傅生。”我当初可就是因为那副画，才被苏黎世送给林雪的。

林雪听到我又提起那副画，也是惊讶，紧接着又严肃下来，认真的同我说：“那不是雨地里的周傅生，是雨地里的陆放，我画的人谁是陆放，谁是周傅生，我清楚的很。”

他说的固执，我也不好反驳，只是觉得他离了苏黎世身边，胆子也变大了，如今什么话都敢说。

“那你觉得我是谁？”我现在可既是陆放又是周傅生。

“你是谁？”林雪看着我思量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就是你，只有苏先生才会在乎你到底是谁，可惜他到现在都未必知道，你究竟是谁。”

林雪带着我到了一楼的一件储物室，打开门，地上放的全都是林雪笔下的周傅生，那些被苏黎世退回来的周傅生。

“苏先生这种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身份就爱你，或者不爱你。”

林雪把灯打开，拿起地上的一副周傅生，拍拍上面的尘土，指着同我说：“一开始我按他的心意画了他想要的周傅生，他不满意，有一次，我就故意画了陆放，放在三张画里面，他却单单挑出了那一张留下，那时开始我就在猜，其实苏先生也未必知道，谁是陆放，谁是周傅生。”

林雪这话的意思是，苏黎世原本就喜欢我，但是不愿意承认，我虽然猜不透苏黎世的心思，但是我总知道，一个人是不会把自己喜欢的人，拱手送给别人的。

“你倒是细心。你觉得夏先生对你也有喜欢吗？”我说这话全然没有讽刺的意味，我只是单纯想知道，林雪现在过的快乐不快乐。

“苏黎世告诉你的。”林雪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默默的收起了画，手却依旧留恋在画框上，背对着我往前继续走：“从你刚进来我就感觉到了，不过你也不用可怜我，我和他各取所需，喜不喜欢有那么重要吗。”林雪突然回头看我，露出一个难看的笑。

对啊，喜欢不喜欢有那么重要吗，苏黎世不喜欢我，我还是固执的要待在他身边，林雪就算不喜欢，又能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我俩沿着回廊沉默的往外走，一路上谁都没有说话，林雪让我想起了之前的自己，但我却比他幸运多了。

到了门口，林雪突然拽住我的胳膊，问：“周先生，我还能......”

“林先生，楼上有客人找，要买你的画。”馆里的工作人员同他嚷道，我客气的同他告辞，转身走出画馆，离开了燕郊。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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