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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卷 迎海.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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底下人一拥而入,会议室顿时响起一片子弹上膛声,声势很大,却没人敢贸然近逐夜凉的身,一时间局面僵持住了。

“汤社长怀疑我?”逐夜凉问。

汤泽看向他,冷酷、威严,和在病房时判若两人,逐夜凉对这种反差不陌生,白濡尔也是这样,这些坐拥江山的人都有两副面孔。

汤泽动了动手指,叹息似的:“拿下。”

捕捉骨骼形成阵型,除了岑琢,高级干部全部离席,第一张网投出去,逐夜凉没躲,接着,铁锁、控制链、拘捕器,他一一承受,岑琢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他不是不躲,根本是放弃了反抗。

“打开御者舱,”田绍师再次下令,“把牡丹狮子的CPU拆下来!”

紧要关头,岑琢拍案而起:“谁敢!”

逐夜凉是为了他,才容忍这些疯狗在身边狂吠,也是为了他,当初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亮出御者舱,暴露自己致命的弱点。

“岑秘书!”眼看局面不可控制,司杰上前一步,拉住田绍师。

岑琢和汤泽叫板,伽蓝堂和染社对立,田绍师等的就是这个,牡丹狮子当场大开杀戒才好,他趁乱就能把汤泽给毙了。

但岑琢并没给逐夜凉下动武的命令,而是看向自己的哥哥:“社长!”

“小琢,”汤泽支着载具扶手,眯起眼睛,“你问问他,卧底是谁。”

他们已经商量好了,这个早晨,必须让牡丹狮子交出卧底。

岑琢转而仰视逐夜凉,那对透明的目镜也投向他,他连性命都豁得出去,何况一个卧底,岑琢知道,只要自己开口,逐夜凉什么都会出卖,手下,甚至朋友。

他不想逼他,逼他做两难的选择,可不逼,哥哥、染社、伽蓝堂,这个天下,将永无宁日。

“逐夜凉……”岑琢下定决心,绝然地问,“你在染社的卧底,是谁?”

在场的所有人屏住呼吸。

逐夜凉在重重桎梏下起身,猛然一挣,那些铁网、锁链、捕捉器,瞬间从他身上分崩离析,他一步步向岑琢走去,当着这些人的面,一把将他搂住,紧紧的,依偎在他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

他们两个人的悄悄话,接着,岑琢瞪大了眼睛。

逐夜凉放开他,然后侧身,亮出背后的司杰和田绍师。

目光集中在岑琢身上,他抬起手,指向两位分社长,有片刻的犹豫,随后锁定住其中一位:“是东方分社,田绍师。”

这话一出,会议室轰然炸开,转瞬又鸦雀无声,田绍师一把摘下眼镜:“伽蓝堂栽赃陷害!我不是……”

“拿下!”汤泽厉声下令。

田绍师扭过头,死死瞪着他。

“还傻站着干什么,”汤泽拍了一把扶手,撑着载具站起来,“给我拿下!”

他绝对相信岑琢,和逐夜凉对岑琢的爱。

在小弟们调转枪口前,田绍师先下手掏枪,二话不说朝岑琢开了一枪,场面一下子乱了,枪声噼里啪啦四起,子弹在眼前乱飞。危机时刻,司杰纵身挡在汤泽身前,汤泽腿上有伤,站不稳,下意识想抓他的腰,被他敏感地躲开,反手握了他一把。

一切发生得太快,根本来不及观察形势,待枪声停止,岑琢从逐夜凉身后走出来,司杰移到一边让出汤泽,田绍师则躺在地上,左胸中了一枪,嘴角有血,眼睛里也有血,镜片碎了。

汤泽操纵载具过去,俯身看着这个将死之人。

田绍师茫然地转动血色的视线,艰难地滑动喉结:“我的家头……领兵在迎海,窈窕娘……”一口血涌上来,“会给我报仇……”

第103章 肉身┃“我想和你长长久久,像长满青苔的石头,岿然于时间之外。”

高修跑进屋时, 载具空着, 白濡尔躺在地板上,茫然地瞪着天花板。

屋里有很大一股酒气, “你喝酒了?”高修把他拉起来, “哪儿来的酒!”

白濡尔酡红着脸, 咯咯笑:“一点点,”然后指着桌上空了的酒精瓶子, “兑了水, 不好喝。”

他居然喝医用酒精,“你这个疯子!”高修单手拖着他, 去洗手间催吐。

白濡尔不配合, 边骂边抓他的脸, 高修知道他心里不痛快,牡丹狮子舍他而救汤泽,可眼下有比这更要紧的事:“田绍师死了!”

白濡尔徒张着双手,灰头发遮着独眼:“什……么?”

“田绍师死了, ”高修力竭坐在地上, 揩了把汗, “就在刚刚。”

白濡尔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怎么死的?”

“逐夜凉指认他是卧底,乱枪之下,当场毙命。”

逐夜凉,又是逐夜凉,白濡尔咬牙:“我那么求他,他还是对我们下手!”

“赶紧把酒精吐了, 我们离开江汉!”

“逐夜凉……”白濡尔恍若未闻,恶狠狠地说,“他永远别想知道曼陀罗在哪儿,他的肉身在哪儿!”

高修一怔:“肉身?”

酒精的作用,白濡尔并没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高修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逐夜凉的肉身……还在?”

这时外头有人敲门,高修警觉:“谁?”

门外没回答,只是敲,高修走过去,把门打开一条缝,是丁焕亮。

他让他进来,两个人异口同声:“田绍师死了。”

对看一眼,高修问:“钟意呢?”

“爆炸之后就没露面,应该是回迎海了。”

“我们不能把他这条线断了,”高修拢了拢被抓乱的头发,“你什么打算?”

“江汉不安全,”丁焕亮说,“我今天就奔迎海,可以带着你们。”

洗手间的门忽然从里面踹开,白濡尔站在那儿,神色像个真正的病人:“带我们?你是怕自己走,手里没牌吧。”

白濡尔,狮子堂的千钧,前天下霸主,握在手里还是有些分量的,只要汤泽还活着,他就有价值。

丁焕亮打量他现在这副可怜相,冷冷地笑:“是又怎么样,你不走?”

“当然走,”白濡尔清醒了,“逐夜凉杀人是把好手,谋略也不在我之下,他应该已经猜到持国天王号爆炸的真相,否则不会指认田绍师。”

听他这样说,高修急问丁焕亮:“什么时候能动身?”

“你们做好准备,我回办公室收拾一下,回来就走。”

从办公室回来就走?高修疑惑:“你不带贺非凡?”

丁焕亮移开眼睛:“这件事从头到尾他没参与,我不想等到逃命了,又把他卷进来。”

“可是他……”

“迎海和江汉很可能开战,”丁焕亮打断他,“我们亡命迎海不一定是在逃生,钟意一旦战败,我们现在就是去赴死。”

“可你把贺非凡一个人扔在江汉,”高修蹙眉,“他也是死。”

“汤泽不会杀他,”丁焕亮很肯定,“我太了解他了,所有东西他都要捏在手上,不动声色地等着,有朝一日拿出来用。”

“你这是赌。”高修直言。

“对,我就是赌,”丁焕亮浅淡的眸子盯着他,有种凶狠的柔情在里头,“如果胜了,我衣锦还乡回来找他,如果败了,我一个人死在迎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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