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卷 江汉.7(1/2)
第三个距离出现了。
天青色骨骼迅速反应,双剑向内掩杀,但之前子弹的速度远快于骨骼突袭的速度,他猛地扣下剑刃时日月光还没到,早了一秒半,就是这一秒半,贾西贝趁它回手的空挡迎头撞上,把它扑倒在地。
成了!高修喊:“拿须弥山!”
他们忽略了一个问题,对方还有一只手,足以弥补纵深失准的劣势——日月光去抓方匣子时,金刚钺刀横向朝它的脖颈切来,致命的位置,近距离击杀,没有存活的希望。
贾西贝透过目镜瞪着那把刀,很想回头看一眼元贞,但来不及了,一个眨眼的功夫,生命就要走到尽头,可就是这一眨眼,钺刀停住了。
怔忡、诧异,贾西贝想爬起来,突然一股沉重的风声,翻滚着,重重击在日月光的左侧肋骨上,贾西贝下腹钝痛,随着骨骼掀飞出去。
“小贝!”元贞霍然开启二十四道喷火口。
击中日月光的是一条流星,一段铁链两端各拴着一个金属球,球是Ⅱ型合金,廉价,但质量极重,日月光的御者舱严重凹陷。
“敢压我的人,不要命了!”从骨骼梯方向,一把狂浪的嗓音。
声音先到,人才到,一具黑色和金色相间的巨大骨骼,手里缓缓甩着三四条流星,闲庭信步,声势夺人:“染社江汉中心秘书室,拘鬼牌戴冲。”
说着,流星一条接一条脱手,打着旋,投向转生火和黑骰子,铁链的中心精准兜住二人小腿,两端的铁球在惯性作用下飞速反向缠绕,以极大的力量收拢箍紧,元贞和高修先后倒地,丧失了机动性。
这时候一人一刀,游戏就结束了,戴冲却不,第一时间走向天青色骨骼,关切地伸出手:“没事吧?”
对方摇头,一声不吭。
戴冲明白他,拉他起来,轻声说:“还是纵深失准的问题,回去咱们再练。”
天青色骨骼点了点头。
“接下来我控场,”拘鬼牌把它往后推,“你看着,我是怎么调动它们的,还是注意三点,距离、角度和时机,真正到战场上并不需要多强大的火力,只要抓住关键点,用最快的方法歼灭对手。”
他说“歼灭”,天青色骨骼连忙握住它的手腕,拘鬼牌回头,他们体型上有很大差异,一大一小,一刚一柔。
戴冲笑了:“我懂。”
只是两个字,他拔步踏向战场,对他来说,叫游乐场更准确些,黑骰子和转生火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流星解开,愤愤扔还给他。
戴冲没接,左右一闪偏头躲过,廉价合金,扔出去就不要了。
接下来像他说的,果然是拘鬼牌控场,你死我活的战斗,硬是被他变成了现场教学,黑骰子它们三个就像玩具,翻过来掉过去,被玩弄于鼓掌之间。
观战的间隙,天青色骨骼的目镜视界边缘出现了一个移动目标,它转过头,见白濡尔从小道溜出来,贴着墙壁,悄悄向外移动。
贾西贝恰巧在对面,连续射击时看到这一幕,以为它会对白濡尔出手,刚调转枪口,那家伙却默默转回了头。
它竟然装作没看见。
贾西贝错愕,这么明显的包庇,难道逐夜凉在染社高层里有不只一个卧底?
白濡尔扒着满地的骨骼残骸往外爬,向着逐夜凉瘫倒的那个墙角,只要进入牡丹狮子的御者舱,他就安全了。只差着几米远,电梯间忽然有脚步声,紧接着,坚硬的枪口顶住额头,他抬起头,一张熟悉的脸,是故人。
“好久不见,白千钧。”汤泽穿着华丽的暗花西装,左胸上戴着闪亮的莲花徽章,向他莞尔。
白濡尔咬牙,慢慢的,在他的枪口下站起来。
“牡丹狮子呢?”汤泽看向四周。
白濡尔缄默。
“没在?”汤泽收枪,有些轻蔑的意思,向背后摆了摆手,立刻有干部把白濡尔控制住,一脚踹倒,让他跪伏。
天青色骨骼往这边看。
“这么重要的潜入战,你的家头……”汤泽也转头看向它,以及它手中的方匣子,“抛弃你了?”
白濡尔狂妄地绽出一个笑:“你觉得可能吗?牡丹狮子是我的刀、我的盾、我的影子,他就是不要自己,也不可能不要我。”
天青色骨骼的背灯熄灭,仗剑的手缓缓放下。
汤泽皱起眉头,厉声质问:“那他为什么不在?”
“在这儿?”白濡尔笑着仰视他,“我不会让他轻易出现的,白天他的刀抵在你背后,晚上,就闯入你的噩梦。”
汤泽摇头:“这一次,他没那么好运救走你。”
“是吗,”白濡尔死也不会在他面前示弱,“我的牡丹狮子会砍平刀山,冲破火海,把所有相干、不相干的人全踩在脚下……”
“住嘴!”汤泽怒吼,心疼地看向那具天青色的骨骼,“我不许你再说一个字。”
第91章 拘鬼牌┃“他爱我或是恨我,我要听他亲口说。”
猛然间, 世界开始运转。
系统灯率先亮起, 接着读取参数和存储数据,记忆的碎片像鲜卑利亚的茫茫大雪, 彼此覆盖, 越积越厚。
“二十五岁生日快乐, ”白濡尔说,“这是我给你过的第十个生日……”
……庞大的变形骨骼, 生着倒刺的手掌里攥着一个人, 右眼从上到下被一道伤口贯通,鲜艳地滴着血。
“叶子, 我一定会找到曼陀罗, 让他们为杀了你的身体付出代价!”
……沉阳的拆装车间, 门外停着一辆重型摩托,一个模糊的身影,随性地说:“喂,抱着我点儿。”
“叮咚, 你的愿望已记录在案。”
……眼泪从长睫上滑下, 一滴、两滴, 打在手心里,为了接住这些泪,他几乎单膝跪下。
……蓝色的天,蓝色的水,温热的嘴唇贴上来,生命仿佛重新回来了, 目眩神迷。
“我们是飞鸟与鱼,永远到不了对方的彼岸。”
“跟着我,信我最后一次!”
他趴在地上,惶急地向一重天里伸着手:“快点,把手给我!”
“岑琢!”他无妄地喊。
闸门轰然落地,他放声嘶吼:“把他还给我!”
目镜灯啪地亮起,逐夜凉的所有关节恢复供能,在拟态下悍然起身,CPU里深深地印着一个场景——
起风了,吹起几缕额发,蜻蜓的翅膀一样好看。
他走向接待厅,一片大战后的狼藉,清理残骸的小弟跑来跑去,到处是狰狞的战斗痕迹,有典型的中子爆炸波、被高温火焰烧化的地毯,还有大量弹孔,是黑骰子它们,综合各种细节,应该是在骨骼状态下被俘了。
白濡尔这家伙,他愤然攥起拳头。
离开十楼,他从外立面一路下行,由正门进入大楼,再次走进地下牢房,这回音频采集器很远就捕捉到了高修他们的对话。
“……白濡尔被带到哪儿去了?”
“他肯定是单独关押……”
“没事,逐哥会来的。”
“怎么会有六只手的骨骼呢,怎么操纵?”
逐夜凉刚要拐进去,背后有人叫他:“喂,你干什么?”
空荡荡的走廊,他回头,只见一具黑色和金色相间的大型骨骼,从十几米外的管理室出来,牢牢盯着这个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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