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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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肖把熬烂的粥推到陈季颂面前，退开时手指勾着瓷勺磕到碗沿发出嗒的轻响。

陈季颂一手就着盘碟滚了一圈煮鸡蛋，撩起眼皮，另一手熟练剥开蛋壳，光滑莹白的鸡蛋被搁在对面的浅碟上，不沾一点细碎的薄膜。陈季颂三指搓了搓指上的黏滞，只看见郑肖半垂的眼皮，迤逦分道上扬的眼尾，眼尾空空，却在近处铺开半圆浓黑，往下是一滴墨。搓动的手指顿下，重新撂下眼皮，陈季颂开始一勺一勺喝粥，不缓不急。

一刻钟后。

“下午有个预备会议，你记得去医院。”陈季颂抽了纸巾擦嘴，起身在郑肖的左眼尾印了一记唇，“晚上见。”

直等大门落锁的声音传来，郑肖才端着浅碟走进厨房倒了那颗鸡蛋。小半边沾了醋的蛋白早已晕成一片陈渍。

清理完餐桌厨房，郑肖回书房处理自己手头的事。

一室无声。

修改完离职申请挂钟已过十二时，郑肖阖上电脑，简单就了午餐又回了卧室。

靠在床头扫着屏幕里滚动的快讯，“…因个人原因辞职”，手指微动换了台，定格一张略显眼熟的脸。

郑肖关闭房内窗帘，眼直直盯着那张脸，那张脸在剧里刚刚遭受了一场火灾，正颤着眼皮自病床上转醒，床边的人一脸凄哀，他惊恐地瞠目，呼吸器下的嘴皮一碰一碰，但是郑肖没有听见任何声音。

室内骤然陷入黑沉，郑肖把自己缩进被子，视线虚虚笼在这片无声的黑暗里。

抓着遥控的手指却不住收紧，郑肖狠狠一甩，遥控砸中地板，重重地。

“你之前的事故损伤愈合良好，术后恢复也不错，不过还需要一段时间，保持用药，注意饮食。”中年医生指着片子嘱咐，顿了会儿，“我知道你们这个年纪事业心重，但应酬烟酒必须得忌。两周复诊。林主任，你朋友如果有突发问题可以私下联系我，一般傍晚六点之后我会有时间。”

林研递过董力成给的私人名片，塞进郑肖的外衣口袋，朝董力成一笑。

“多谢董主任，真是太麻烦你了。我那儿还有些事，就不打扰了。”

搭在肩上的手用了些力，郑肖也朝董力成抖开一笑，以示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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