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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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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平的表情终于扭曲起来。他额头上的肌肉四处牵拉,脸颊因为牙齿咬得太厉害而凹陷,脸颊上的肌肉不断地抖动,嘴角却极不相符地扬起来,好像是愤怒到痛苦,又好像是马上要笑出来。

许月,你别高兴的太早。 他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我会从监狱里出来的,会出来收拾你这个小废物的。

不,你才是废物。 许月冷静地说,不能接纳自己的废物,不能正视过去的废物,不能约束恶念的废物,甚至也不能面对自己恶念的废物。

你在齐红丽面前自称恰茨基,可是你的痛苦不值一提,你的聪明也只是个笑话。你以为你比方嘉容更高明,更道德吗?不,你只是比他更虚伪。你以为你制裁了齐红丽们吗?不,你们只是同一个坑里的毒蛇互相撕咬罢了。

许月撑着桌子站起来,俯视着秦海平,仿佛即将对他进行审判。

别再用这些谎话骗自己了,游戏结束了。

秦海平怒吼一声,歇斯底里地晃动身体,甚至要将那只被打伤的胳膊从胸前的纱布中挣脱。

守在外面的刑警立刻开门进来,按住他。

许月站直身体,朝进来的刑警点点头,径直出去了。

叶潮生也从监控室里出来,走到许月跟前,挑了挑眉毛,轻声道:弥赛亚?

许月有些脸热,不想理会他:我回办公室写分析了。

许月也并没有真的写什么鬼分析。人都抓到了,什么分析也不急着这一时半会。

他收拾了东西,恰好物证的人把他的鞋送了回来。许月拿起来一看,物证取监听器的手法太粗暴,直接在鞋后跟挖了个一指多宽的洞。

这下这双鞋是怎么都不能再穿了。

叶潮生溜达着回来:别心疼了,赶明儿买一双去。

许月诧异:审完了?这么快?

叶潮生拉着人进了小办公室:你走以后都招了,马老在那盯着。看来你提方嘉容,是戳他死穴上了。

许月无声地叹了口气,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

叶潮生靠在沙发上,长腿架上扶手,整个人摊平了,又说:现在想想我还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他搞出来这么大的事,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都是为了和一个死人较劲。

偏执这个东西,很难说。 许月又想起那本拼贴册,而且方嘉容也许本来对他还不错,所以他才更难接受,自己只是一个用来折辱母亲的工具。我猜他母亲离世可能是个刺激源。他母亲在世时,他尚且能

叶潮生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侧头看他:那你呢?

许月一愣:我?

他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一直都上寄宿学校,我妈又有自闭症,交流不了。我们那个家,根本不存在什么亲子关系。

他低头想了想,又说:可能反而是好事吧?

叶潮生不说话,伸长胳膊把许月的手拉过来,十指交缠在一起,有一种说不出的温馨。

☆、昨日重现 正文完结

秦海平被逮捕后,刑警从秦海平的家里搜出了大量资料和文件,包括数以万计的新闻简报,以及多达上百份的案例。每一个案例都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人,蜗据于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

由于这些海量的证据,侦查工作一下子变得异常顺利又极度复杂起来。

刑侦队里心理科班出身的总共就蒋欢一个,于是这些分析工作,再次落在了许月头上。

秦海平早期的主要研究方向,偏向于人格障碍的可治愈性。他搜集这些人格障碍的案例多半是为学术研究服务。

但显然他的研究并不顺利。整个学界对人格障碍是否能够被治愈这件事也存在着极大的争议。

在学术研究中走进死胡同是很常见的事情,大多数人在沮丧过后会很快另择方向。秦海平似乎也并没有在这条死胡同里呆太久,但他的另择方向不是从这条胡同里退出来找下一条路,而是试图从被砖砌死的墙头直接爬出去。

他不再考虑人格障碍和行为偏差的可纠正性,转而寻找这些边缘人的社会应用性。

应用性这三个字所传达出的企图,让许月实实在在地打了个冷战仿佛这些档案里的名字并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一样东西,一段数据。

许月难以猜测是什么导致了秦海平的这种冷漠,可能和方嘉容的出走有关系,也可能是因为他童年的什么经历。但显然这种冷漠是使他走上这条路的主要原因。

刑侦队发现的证据里,只能证明秦海平和方嘉容这些年里并不是完全没有联系秦海平家里还有两张票根,是往返雁城与海城之间的火车票。时间比警察想象的还要早,推算下来,那个时候秦海平应该才刚刚毕业工作。

但许月怀疑,这次见面很可能是不成功的,甚至于秦海平根本没有见到方嘉容的面。否则按照秦海平的性格,就该留下更多见面的证据。这次不成功的见面多半刺激了秦海平,使得他心里的那点执念愈发不可抑制地疯狂生长起来。

启明福利院的那张照片的来历也随之被揭晓。

那是几年前来自绕城本地报纸一篇报道的配图,和另外几份类似的报道,被秦海平一同保存在电子档案里。

档案中时间最早的报道可以追溯到六年前对启明福利院的采访,配图中方利牵着一个小女孩的手出镜。图片里女孩满脸畏缩,旁边的空白处被人用红笔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档案里还有一张翻摄的照片,正是徐静萍偷拍的苗季家。

许月对比了下时间,那张照片拍摄的时间,正是苗季家出事前半年左右。和徐静萍参与秦海平项目的时间刚好对得上。

福利院的事情秦海平说的不多,许月从里面隐约推测出了一个前因后果。秦海平多半是从徐静萍那里见过黄慧的照片后,意识到这个小女孩和百公里外的那个福利院的关系。

方利本人表示和这个侄子多年来没有联系,可见秦海平并不是通过亲戚间的关系打听到启明福利院的。

他究竟为什么一直关注着启明福利院,是因为方利和他的亲戚关系,还因为福利院露出来的那一点点异样,秦海平不肯开口,这件事也便无从得知了。

但许月隐约觉得,这件事恐怕和方丽清有着脱不开关系。

刑侦队头疼的还不止这一点细节。

教唆犯罪很难定罪,因为常常缺乏实打实的物证。像秦海平这样的手段,诸如张庆业从始至终都没有意识到,对方一直在挑弄他的情绪。

反而是在曹会身上,秦海平那一套不仅没有奏效,倒是曹会失控作案后,扯出来一系列官司,最后把这火反烧到了秦海平自己身上。

即便他们从秦海平家里翻出了海量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与张庆业、徐静萍有着往来,并且存在长期的观察引导行为。但是在法庭上,距离将他定罪为教唆杀人,依然缺了最重要的临门一脚。

刑侦队的人总有些不平。

还好,邝平身上总算有突破点。邝平自己交代,逃脱火车站安检的办法都是秦海平教的,连如何快速而不引人注目地在火车上倾倒汽油的办法,也是秦海平告诉他的。

教唆蓄意纵火,意图危害公共安全,且危害巨大,这个总是跑不掉了。

夏天来得迅速又悄无声息。

仿佛一夜之间,海城突然热得不像样子。

秦海平的案子,案情复杂,证据多如牛毛,刑侦队集体加班加到口吐白沫。

许月最近都没和叶潮生一起回家了。市局那边没有新案子,都在忙着做卷宗,他去也帮不上什么忙。他索性下了课自己直接回家,学着做点饭。

许月顶着一身汗,左手拎着两大包超市的购物袋,右手挂着一袋在小区水果店买的桃子,艰难地翻出钥匙来开了门。

他一开门就傻眼了。

客厅沙发上坐着两个女人,其中一个是叶芸生,正在看着电视。月半听见开门的声音,从猫爬架上蹿下来凑到他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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