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杀人了（1/2）
叶岑晶是开车到大排档的，刚停好车就看见苏语凝已经坐在那里了。
她没有抱琦琦，穿了一身黑色的长毛衣，外面是黑色的羽绒服，系了一条白色的围巾。
大排档里有许多人，都是三五成群的喝酒。
叶岑晶走过去，在苏语凝对面坐下。
“说吧，你找我来干什么？”叶岑晶淡淡的，有点急不可耐地问她。
苏语凝抬眸看着叶岑晶，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问：“这里味道不错。你想吃什么？”
叶岑晶拒绝得干脆：“没胃口。”
苏语凝面色一滞，随即唇角扬起一阵嘲讽般的笑容来：“晶晶姐，我知道你怪我拆散了你和祁骅，你一直挺恨我，但是……”
“我就是挺恨你的。”叶岑晶截断苏语凝的话，她眼中的恨意丝毫没有掩藏，就那样直勾勾对上苏语凝的眼睛。
这让苏语凝为之一振。
叶岑晶忽而笑了：“但不是恨你拆散了我和祁骅，因为你根本无法拆散我们，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为他生了个女儿，把他妈妈哄得团团转就功德圆满？苏语凝，我有必要告诉你，我与他是自愿离婚，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永远没有可能成为我和他婚姻终结的导火索。”
这一字一句充满着讽。
苏语凝听着，脸上挂着笑，心里却无比憎恨叶岑晶这幅高高在上的姿态，手放在腿上下意识紧握成拳。
“那又怎么样，你们终究是离婚了，以前我总认为你和祁骅的婚姻固若金汤，其实现在想来也不过如此。”苏语凝志得意满地看着叶岑晶。
叶岑晶抿唇，侧头看着旁边川流不息的车辆，霎时间觉得无趣。
“苏语凝，如果你是来跟我谈这个，那我想我可能要失陪了。”叶岑晶有了要走的念头。
她和祁骅已经离婚，再谈这件事根本没有必要。
苏语凝一听这话，思忖片刻，点点头：“好，那我们换个话题，谈谈我爸的事吧，想必张警官已经给你打过电话了，明天会去调解庭。”
终于说到正题了。
叶岑晶一笑，点点头：“对，就在你约我的前一分钟，我刚刚接到张警官的电话。”
“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拐弯抹角，叶岑晶，我希望这件事你能答应私了。”苏语凝开口，眼睛一瞬不瞬望着叶岑晶，等待着她的答复。
叶岑晶自然也是紧盯着她的。
周围喧闹的人群在脑海中炸裂，旁边几桌喝酒的人玩笑嬉闹也不绝于耳。
叶岑晶沉默了大概一分钟的时间，她像是听见笑话，突然勾起唇冷着问：“私了，你拿什么跟我私了？”
“我可以给你钱，只要合理，我都能接受。”苏语凝说。
“钱？”她笑容扩开，眼角的自己明显加深：“你哪里来的钱？祁骅的钱，还是方淑梅的钱？”
苏语凝脸上闪过一抹讶然。
“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好，你爸爸害死我爸爸，然后再拿着祁骅和我合力赚的钱来跟我谈私了？”叶岑晶冷哼着，一语中的，戳穿她的谋算。
苏语凝笑容彻底沉下，她有些不耐烦地推开手边的水杯：“那你想怎么样？你怎样才肯松口放过我爸爸？”
“你让他偿命啊，我爸爸可不能白死。”叶岑晶冷冽的目光紧盯着苏语凝。
苏语凝咬着牙：“叶岑晶，你分明就是不想跟我谈。”
叶岑晶抿唇，看着苏语凝有些扭曲地脸庞：“苏语凝，你能拿出多少钱来跟我谈私了？”
据她所知，祁骅跟她离婚时也没分多少钱，股份倒是值钱，但变卖股份似乎也是不可能的。
苏语凝说：“这你不用管。”
叶岑晶轻笑：“我不管，我只是要告诉你，我不同意私了，别说祁骅手里的钱，把他手里的公司股份全部给我我也不会同意私了。”
话落，她望着苏语凝脸色煞白的样子站起身来：“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她转身准备离去。
苏语凝倏然站起来，凌厉的目光落在叶岑晶那张淡漠的脸上：“叶岑晶，你爸已经死了，非要拉着我爸垫背，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恶毒？”
说话间，她已经站在了叶岑晶面前，她们四目相对，竟都是充满着恨意。
苏语凝的神色间还带着深深的挑衅：“你不是要报复吗？那你冲我来啊，你和周敌川的视频是我发到网上去的，那个胖女人，还有你门口那些粪便，挂的破鞋甚至是砸玻璃，这些都是我叫人做的，就连医院里那对想趁机讹诈的母女都是我找人扮演的，怎么样？叶岑晶，你是不是很想杀了我？哼，只可惜，你没那个本事……”
除了视频的事情外，这桩桩件件还真是苏语凝的杰作。
说到底，叶岑晶也不是什么明星名模，观众再热心，网上跟帖骂几句就算了，哪里会有人做出这些劳民伤财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
若非苏语凝花钱雇人演戏，恐怕也没有这些事了。
叶岑晶一听，愕然又愤怒，她暴躁的情绪在一点点高涨。
她垂在身前的手紧握成拳，一双怒目犹如即将喷发的火山，里面酝酿着熊熊怒火。
“苏语凝，你真是卑鄙！”叶岑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这几个字。
听罢，苏语凝仰头笑了两声：“我卑鄙？谁让祁骅不爱我，他不爱我，我们大家都别想安宁，我就喜欢见他着急的样子，也喜欢看你痛苦的样子。”
叶岑晶一腔怒火。
她浑身因怒气而猛烈颤抖着。
苏语凝似乎很满意叶岑晶此刻的表现：“你不是高高在上吗？我最讨厌你身上的优越感，我就是要让你被所有人都唾弃，叶岑晶，你不知道，我看到你痛苦得不能自已时心里多痛快……
你爸爸死了，祁骅跟你离婚了，哦，我听说，你还生病了是吧？真好！”
“你别说了！”叶岑晶有点失控，一拍桌子嘶吼起来，“苏语凝，你闭嘴！”
周围几张桌子上吃酒闹哄的男人将目光齐刷刷朝她们看过来。
“叶岑晶，你冲我吼什么？我说的都是实话。”苏语凝后退两步：“不过也没关系，就算你病了一样会有人要你，只不过，你到哪里去找那么好的祁骅呢？”
那哄闹的人群里似乎有人认出了叶岑晶。
‘临江别岸’一直以来都是手外界瞩目的，所以许多媒体才会抓着叶岑晶和周敌川的绯闻不放，炒得沸沸扬扬。
有人认出叶岑晶那也无可厚非。
“哟，这不是跟‘临厦’周总闹绯闻的广告设计师吗？”有男人轻蔑的语气从她身侧传来。
她侧过头去，就见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男人朝她走来，他一脸的痞气，嘴角的笑容都流里流气的。
他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叶岑晶，乐呵道：“长得是挺不错的，难怪就算是已婚，那周总也忍不住想睡你呢！”
说着，他的手勾搭在叶岑晶肩上，轻浮道：“要不这样，我给你钱，你今晚跟我走吧。”
叶岑晶怒瞪着他，厌恶地将他推开：“你找别人去吧。”
“我今天就找你。”男人色眯眯地摸着叶岑晶的脸：“你说，跟谁睡不是睡呢？反正你都背叛你老公了睡一个男人也是睡，睡两个也是睡……”
“我没有！”叶岑晶挥舞着手推打着他，近乎尖叫地吼起来：“我没有……我没有背叛他……我没有……”
然而，这一刻，她的嘶喊显得这样苍白无力。
她越是喊，那男人就越是兴致高涨，他伸手去抱叶岑晶：“有没有都没关系，我今天就想睡一下你看看到底是什么滋味。”
叶岑晶被他抱着，挣脱不开，她脑海里已经完全没有了思维，心中暴躁和癫狂一下子占据她浑身的每一个细胞。
她垂头，一张嘴，用力咬在男人手臂上。
那男人吃痛一声，甩开了叶岑晶。
叶岑晶浑身抖得厉害，满目的空洞和惶恐，她踉跄地倒在苏语凝旁边。
闹出动静，原本喝酒谈笑的几桌人都站了起来，一个个凶神恶煞地都盯着叶岑晶这边的方向。
苏语凝似乎也被吓住，缩了缩脖子，一动也不敢动。
那男人被咬得不轻，龇牙咧嘴，一阵怒气翻涌：“臭娘们儿，老子睡你，那是你的福气，还敢咬我，看老子今天怎么修理你。”
说着，他冲到叶岑晶面前一把揪住她的头发，拖拽着叶岑晶往刚刚他坐的桌子边走。
叶岑晶丝毫没感觉痛，她用力抓住男人的手，修长的指甲在他手背上划出深深的血痕。
男人吃痛，却更加用力拽她。
叶岑晶疯了一样挥舞着手，那细小的巴掌落在男人的脸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男人的忍耐已经全用光了，叫了两个弟兄把叶岑晶按在地上。
原本叶岑晶力气是非常小的，但在此刻，她居然力大无穷，几下就把那两个男人的桎梏给挣脱开了。
她脸色苍白，显现出骇人的狰狞。
她惊恐的目光搜寻四周，随即落在大排档老板手边用来切莲藕的小刀上。
摇晃着跑过去，她将小刀握在手里胡乱朝那些靠进她的男人挥舞着，嘴里呓语：“别过来，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此刻的叶岑晶已经完全没有了理智。
然而，叶岑晶越是这样，那男人就越是想要降服叶岑晶。
就好比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想得到一样。
他咬着唇，骂了一句脏话，扑向叶岑晶想要夺过她手里的刀。
叶岑晶闭着眼睛，只知道自己的手在空中不断挥舞。
直到听见痛苦的哀嚎，惊声的尖叫她才又重新抬头，就看见刚刚那个男人已经倒在了地上，有几个男人抱着他，而他身下，已经有嫣红刺目的血流出来。
而叶岑晶手里握着的刀上，也是鲜血淋漓。
她瞳孔放大，脸上惊恐万状，她害怕得几乎连呼吸都快忘记了。
周围有人喊：“杀人了，杀人了。”
叶岑晶想要扔下手中的刀，身后苏语凝一把握住她的手，劝慰她：“晶晶姐你要冷静，冷静……”
她伸手拥抱住叶岑晶颤抖的身子，在她耳边低声道，“叶岑晶，你杀人了，你看见没有，你杀人了。”
说着，她握住叶岑晶的手，将她手中的刀子对准自己的小腹处，咬着唇，心一横，刺了进去。
叶岑晶身子一僵，松开了手，她手里已经沾满了血，火红一片。
她坐在地上尖叫地后退，一直退到桌子底下，捂住耳朵，如同机械般摇着头，嘴里呢喃着：“我没杀人，我没杀人……”
惊悚的眼珠子滴溜溜转动，她抱着膝盖坐在桌子底下，时不时有群众蹲下身瞧她一眼，她也能惊得失声尖叫：“不是我……不是我……”
很快，救护车来了。
巡捕也来了。
叶岑晶被带入了巡捕局，此刻的她，只会说两句话，‘不是我’，‘我没有杀人’。
因为认识叶岑晶，知道她和孟少戈有点渊源，张警官便率先打了电话给孟少戈。
孟少戈接到电话时，正在家被家里老太太和妈妈轮番训斥。
原本态度良好，一听叶岑晶出事了，立刻站起来就往外走，直接无视两位女皇大人的唠叨直奔巡捕局。
中途给周敌川去了电话。
他到巡捕局的时候，周敌川也正好到了。
见到叶岑晶，她还是刚刚那副样子蜷缩在椅子里，脸色煞白，自言自语。
周敌川眉头一拧，愣在那里一动不动，就那么看着叶岑晶。
孟少戈低声问：“怎么回事？”
张警官说：“两位受害人还没醒过来，目击者还在找，很多人都是事发后聚集看热闹的，事情的起因倒不是挺清楚……”
“两个受害人？”
“对，一个是上个案子的嫌疑人苏达的女儿，哦，你们还认识的。”张警官想了想，说：“另一个嘛，就是‘恒达’罗总的小儿子。”
“‘恒达’？”孟少戈蹙着眉，看了一眼周敌川，见他面色沉凝，唇线紧抿，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张警官点点头：“罗明是罗家里最小的儿子，不学无术，整天带着一帮小混混到处烧钱，扬言要做什么‘江城一霸’，事发时他正和一帮兄弟在大排档喝酒，正好，苏小姐和也叶小姐也在。”
周敌川静静听着，眼里全是叶岑晶此刻的空洞惊慌。
他缓步走过去，在叶岑晶面前蹲下身，叶岑晶也没看他一眼，他伸手去握住叶岑晶的手，却被她条件发射地缩回了手。
叶岑晶看着周敌川，猛的将他推开，对着他吼道：“我没有杀人，我没杀人……”
“没有人说你杀人，这都是误会！”周敌川低沉的嗓音显得格外平和。
这话让叶岑晶一怔，她抬头细细盯着周敌川。
横看竖看好久她才认出来，她跳下椅子抓住他的手，紧张的情绪丝毫没有得到纾解，她拉着周敌川，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我没杀人，不是我杀的人。”
周敌川拥她入怀，厚实的手掌轻轻抚摸她的头：“你没有杀人，你没有。”
叶岑晶心头焦虑，用力点头，身子也在忍不住的颤抖，自言自语：“我没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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