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王的小妾15（2/2）

“丹辽江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解决的，但小何的肚子可是一日大过一日。”

郡王沉默不语。

一直静默无声的赵姨娘壮着胆子道：“郡王，咱们宋家祖训第一条就是修身养德，知恩图报。您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人啊。”

郡王原本因为陵川的事已经熬得心力憔悴，现在因为小何的事，内外煎熬。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怪在他头上，要他承担责任，他已经够负疚难安了，若是可以，他真想一死了之。先前他也确实生了死志，但他既然决心活下来，就必须要承担活着的责任。

“小何跟孩子我会照顾，”他捏了捏藏在袖子中的蔷薇绣帕，“至于迎娶为妻，恕难从命。”

老太君哑然，情绪难辨。

郡王不想纠结后宅之事，耽搁了大事，起身告辞。

打开门帘刚好看到冥河站在门口。

郡王怔了怔，眸色复杂，还是朝她一点头，离开了。

他对她和孩子没感情，这事装不了。除了愧疚，没有其他。

后来连续几日，郡王都早出晚归，请安的时候，听说冥河在祖母那，便故意提前或推迟，要不干脆不去。

能在王府内长久待下去的都是老人精了，因此原先还对冥河的出身抱有微词，认为她身份不配做她们主母的，现在反而每每提及她，都一脸的叹息同情。

人性呐，颇为奇怪。

*

这日，冥河正在院子内逗狗，老四拉着老五过来了，老五一只手还在脸上揉，哭哭啼啼的。

冥河歪了歪头，颇为不解。

四小姐不等她询问，直接道：“陵川郡如今艰难，大哥没法子，只得带头募捐，并让府内女眷将闲置的金银玉器都给捐了，变卖了折算银两，采买军需。小妹舍不得她那只小金猪，闹脾气呢。”

*

入夜，墨轩灯火通明。

屋内算盘打的啪啪响。

半晌，响起一道道叹气声。虽然他已经很努力了，但这些银两，不过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法解燃眉之急。

几位将领又聚在一起悄声议论许久，眼看夜深，又各自散去。

宋裴宗心烦意乱，孤身一人，手中提了一壶酒，对月饮愁。

月亮看得久了，恍惚间，显出一张倾城绝世的脸，他看得出神，无意识的呢喃，“阿朵，阿朵。”

“不是穷得都当了你妹妹的宝贝小金猪吗？怎么还有闲钱饮酒？”一道讥诮的声音响起。

宋裴宗恍惚了下，才看清院墙上坐着一人。

再要细瞧，那人一纵身就跳了下来。

宋裴宗心头一惊，失声道：“当心！”

她手中折了根杨柳枝，晃晃悠悠就到了他面前，面上笑意盈盈。

宋裴宗第一反应就去瞧她的肚子，回过神来后，面上有些怔怔然，他虽然并不期待这个孩子，但心里头还是不自觉的记挂上了。

“你怎么还爬墙头？”

冥河没搭腔，径直入了屋内。将屋内陈设扫了个遍，果见原先的珍贵摆设悉数都被搬空了。

“你还真将王府内的值钱东西都当了啊？”

郡王尚未来得及搭腔，冥河紧接着又道：“败家子！”

郡王噎住，面上涨得通红。

她这话说的没错，他确实愧对宋家列祖列宗。

桌案上堆的都是公文和账本，满满当当。冥河对他的勤奋很满意。背着双手一面踱步参观，一面时不时的点点头。

郡王莫名生出一种少年时被先生查功课的古怪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