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1/2）

顾翊走神得厉害，以至于颁奖典礼已经进行到最重要的一部分，主持人已经叫了两次他的名字了，他才如梦初醒，拍了拍胸口故作镇定地向台上走去。

叫了两次名字才上台的顾翊自然而然地引起了大家的注意，礼堂里绝大部分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了去，其中也包括季闻骁。

顾翊自上台能正面看见主席台开始目光就停留在季闻骁身上，此时正好遇到季闻骁看向自己的目光，两人在空中来了个眼神交汇。只是相较于顾翊内心的惊涛骇浪，季闻骁要冷静得多，他十分普通地看了眼顾翊，目光便收回去干自己的事了。

顾翊心里有点失望，这个人好像，一点也不记得自己了。

十名获奖学生已经一一在台上站定，主持人宣布颁奖典礼正式开始，便请出季闻骁，由礼仪小姐领着从左往右为十名学生颁奖。顾翊是倒数第三个，从季闻骁离开座位开始他就盘算着，一会儿一定要说点什么。可是说点什么呢，他看着自己旁边的同龄人在接过季闻骁递来的获奖证书后谦虚地说谢谢，心里越来越紧张，谢谢这两个字，一定不是他要说的。

“顾翊同学。”季闻骁已经在顾翊面前站定，向他伸出了手，“恭喜你。”

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了，顾翊看着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季闻骁手心都出了细汗，他将自己手心在裤子上蹭了蹭然后伸出手和季闻骁握了握，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季闻骁看向他的时候眼神里似乎有些微的探索和……好奇？他不由得在季闻骁准备收回手的时候稍微加重了力度。

季闻骁看着他，眼睛里似乎有淡淡的笑意。

“季总，”顾翊突然想起季闻骁后来并没有让助理把衣服折价给他，这样的小事季闻骁怕是早就忘了，却在当下给了他一个找联系的借口，他不禁有些开心，压低了声音问，“您是不是还欠我一件衣服。”他声音极小，但两边的人和礼仪小姐都听到了，三人均是一副你是不是疯了的表情偷偷看着他。

季闻骁也是一怔，颁奖典礼之前进礼堂的时候经过一片桂花林，他看见一个背影干净清秀的学生背对着路的方向坐在条椅上翻一本全是几何图形的书，嘴里还跟着耳机哼着不成调的曲子，簌簌桂花在初秋的微风轻抚下落在那学生的肩头发旋，看得人心情很好。方才一上台他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随着香味愈来愈浓，眼前这张清秀的脸逐渐与方才桂花雨中的背影重合，他敛了自己有些轻悄的神色，看着获奖证书上的名字说，“顾翊同学，恭喜你。”

没想到顾翊却不按常理出牌，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季闻骁这才想起来，几个月前那个在更衣室看他看得面红耳赤的少年。

季闻骁没有回答顾翊的问题，只是微不可见地笑了下，然后优雅泰然地为下一位同学颁奖。

顾翊没有等到季闻骁的回答。虽然这在他意料之中，但还是免不了有些失落。颁奖典礼结束后相关人员和观众均开始陆续离场，他依旧在座位上坐着，像是在等着什么。

顾翊没有等来季闻骁，倒是等来了教务处主任。

教务处主任跟他说，“顾翊同学，季总要请你们十个获奖的同学吃饭，晚上七点在XX饭店，你和同学们一起过去啊。”

“季总？”顾翊惊讶道。

“是啊，就是刚才为你们颁奖的季总。”教务处主任絮絮叨叨地说，“说来也奇怪，前两年学校想请季总吃饭感谢一下他都婉拒了，今年居然主动请你们……对了，一会儿饭桌上你要敬一下季总好好感谢季氏对你们学业的支持。”

教务处主任的话顾翊只听进去一半，他和季闻骁还可以再见一次。可是一想到季闻骁一点也不记得他了，即将到来的晚饭也并不是那么让人期待。

不期待归不期待，顾翊还是准时准点地去了。

十个获奖学生加教务处主任在包厢等了几分钟，季闻骁就适时出现了，他微微扫视了一圈，说了几句鼓励学生们的场面话，就在主任为他留出的空位上坐下了。

刚好在顾翊的对面。

像是事先安排好了一番，主任先站起来，说了一堆感谢的场面话，然后代替学生们先敬季闻骁一杯。

季闻骁也不推辞，微微笑着领过，一饮而尽。

顾翊看着季闻骁一饮而尽的动作，心里有些闷，也将自己面前的半杯酒喝光了。

其他几个学生应该也是受了主任关于感谢季氏的叮嘱，一个接一个去给季闻骁敬酒。季闻骁说自己一会儿还有工作，就意思一下，然后给足面子在每个人来敬酒的时候都小抿一口。

顾翊看着那群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同学们一个接一个往季闻骁身边蹿，他心里愈发的闷，手里的酒也不知不觉地往嘴里送。教务处主任为了表达诚意叫的是白酒，没几杯下肚顾翊就发晕了。

甚至季闻骁什么时候走到他面前他都没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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