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程秋枫（1/2）

一切和上次江川和卫炤一起来的时候区别不大，还是宽敞的长街，佩剑的弟子分立两旁，站在前排的都是腰上系了青花纹腰带的内门弟子。远远的，卫炤还看到了人群中的傅浦云，还有他身边戴着面具的白宁白宏，皆低着头，隐在人群之中。

江川气宇轩昂地走在前头，腰间的玉佩轻轻晃荡着，发出脆响，不时轻轻地和白草交谈。卫炤和苏源走在江川一步之后，苏源倒是一直轻轻摇着扇子，带着满脸笑容四处看着，一脸新奇的模样。卫炤沉默地走着，小心地打量着身后那位年少有为的少庄主，脑海中闪现的，是傅浦云皱着眉头轻轻地说：“表里不一”。

表面江湖名派，内地里却用招魂一类的读物，哪里不能算是表里不一，果真是一人千面，各有不同。

白烨走了几步，偏头：“伏大人好。”他倒是先和卫炤搭话了。

卫炤迟疑了一会，从喉间压出一声沉闷的“嗯”。

“草民早听说过伏大人的威名，终于见到了，真是三生有幸。”白烨脸上还挂着笑。

卫炤顿了一会，道：“少庄主谬赞了。”

白烨笑容可掬，卫炤看着看着，却想起了他扮作白宏的样子，和江川一起呆在主管事门前，看着白烨面无表情地迅速走过他们身边。

“到了，三位大人请。”白草把几人一起请到正堂，便有仆役走上来为众人奉茶，白草笑道：“这是新山云雾，虽不是佳品，尚能入口，大人请尝尝。”

江川低头抿了一口，笑道：“自然是好茶。”他放下茶盏：“青霜山庄果然非同凡响，一路走来，见贵山庄弟子如云，各个仪表堂堂，便知山庄乃是群英荟萃之地。”

“哪有，大人实在是过誉了。”白草眼中带笑：“草民见几位大人皆是怀瑾握瑜的君子，不是我等白衣可以相提并论的。”

江川摆手：“贵山庄的青霜剑法乃是一绝，名传千里，我们也是好奇得很。”苏源点头称是。

白草不知江川想做什么，只好勉强带笑应承着。

“伏大人有位下属一直对青霜剑法甚是感兴趣，想来切磋一番。”江川说着，看向卫炤。

卫炤扬手，身边的张祜边首先站出来，站在正中，向江川拱手。

“这是逐鹿使张祜张大人，身手尚且能看，就请庄主给他个机会实现愿望。”他语气平淡无奇，却带了一股森森鸷气，白草顿时想起了逐鹿卫首尊的名头，一时竟有些发怵，他再看向那位逐鹿使，一看就是多年脸练武的熟手，定然是伏鹿身边得脸的人，他要寻个谁来应对才不失身份。

且不说打不打得过，就算能打过也不知道可不可以打赢，一不能拂了大人们的面子，也不能拂了青霜剑的名头，这前后两难，进退不宜，实在让他有些为难。白草悄悄地看向他的儿子，白烨坐得挺直，低头喝茶杯里的水，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白草暗暗叹口气，伸手招来身边的人，附耳说了几句，不多时，卫炤看见了一位旧人——程秋枫，他赶紧把目光移向江川，江川果然也认出了当初在长街上和傅浦云遇到的程秋枫，眼中虽有疑惑，但更多的，却满是探究和好奇。

“这是草民的大弟子，程秋枫，按辈分说，是犬子的师兄。”白草介绍。

张祜头大如斗，被卫炤硬拉来切磋已经够他烦的了，更别说对上大弟子。他也不是妄自菲薄，只是不知道和江湖高手对起手来到底落得什么结果，谁都说不准，好不容易来一趟江南，他还不想带着一身伤，而且按照他家大人的性子，见他受伤肯定会把他调回晏京，再让李青樟来。

张祜实在忍不住，可怜兮兮地看向他家大人，只是卫炤只是不自然地把目光移开了，得，果不其然被拒绝了。他只好无力地再用眼神向江川求救，那江川眼角带笑，就一直和他对视，一点出头的意思都没有，浑身都在表达他袖手旁观的意思，连他身后的万晓岩都是“看你自生自灭”的表情。

这是过的什么鬼日子，张祜万念俱灰地收回目光，转身与程秋枫见礼：“程公子好，在下张祜。”

程秋枫倒是规矩地行礼，等两人走到宽敞的院子中，便抽出他的佩剑，身子一闪，剑尖直指张祜，张祜没想到对方出手这么快，一时躲闪不及，匆忙地抽剑抵挡，生生地踉跄了好几步。

“不愧是庄主的首徒，真是好身法。”江川说，趁着张祜开始反击，江川接着说：“本官还未见过青霜剑法，今天也真是开眼了。”

“谁说不是呢，下官不常在晏京城久居，连声名大噪的逐鹿卫的身手也很少见到，何况今日出手的，乃是逐鹿使大人，更让下官开眼了。”苏源笑着，补上一句。

院中两道身影迅速交错，白色的佩剑极速地碰撞，然后狠狠地刮出尖锐的声响，剑芒与剑芒针锋相对，谁也不让谁，一时激烈不肯言说，众人的注意力全都被吸引过去，跟随着院中两人的一举一动，试图在几乎看不清的身影中看清两人的招式，再没有人说话，在场只有打斗的声响，便显得格外大了。

白草目不转睛地盯着打斗中的两人，手紧紧地捏着衣摆，出了一层微微湿润的薄汗，生怕这两人谁不注意伤着人，这事就大了，谁面子上都不好看，偏那个程秋枫是最耿直不过的，说得好听叫宁直不弯，说得不好听，就叫不动产变通，而这位大人，似乎也不是一个好相处的，这样的场合，要是打一个不相上下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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