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侑(1/2)
关于朴静恩到底是不是被连环套推入局, 还是真的看到了所谓的真实, 这个问题只有安文殊知道答案。----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作为唯一知道答案的安文殊, 也许会保守这个秘密入土, 谁都不会说, 又或者她其实已经说了答案,只是对方没听。
而另外一个问出只有自己才知道问题答案的人, 就没有那么好的耐心,非得等入土了。
[你今天开心吗?]
[开心。]
[说谎。]
[不开心?]
[说谎。]
[……]
以上, 是不知道对方在玩什么,只能回复‘……’的安文殊和孔侑的奇葩短信内容。
接下来的短信就很正常了,孔侑问安文殊喜欢吃韩餐还是西餐,安文殊说中餐。对方发了两个中餐馆的链接过来,一家高档点只有包间, 介绍里花园庭院小桥流水, 光看图片就能猜到不便宜。一家中高档, 主打粤式料理,饭店宣传上列了一长条厨师的履历。
安文殊给他回了个链接,两个都没选,而是一家口碑很旺的小馆子, 别说什么包间和厨师的履历了。连桌子都只有六张, 评价还是一堆抱怨排队太长的。抱怨多的把对菜品的评价都压到第二页了,但是能有那么多抱怨本身,就代表这家店真的很好吃。不过,这家店有个大BUG, 店在光州。
两人手机来回传送的信息,商量的是孔侑作为追求者的第一次约会,小哥哥没有玩惊喜那一套,也没有走常规的给个餐馆地址等着安文殊出现的路数。而是先问了开心与否的奇怪问题后,再询问安文殊想要去哪个餐厅,有介于安文殊最近有事要忙,他们约的就是晚餐。如果去光州,那吃的就是夜宵了。
不过后来真的变成了夜宵,因为安文殊放了孔侑鸽子,和学姐去扩充人脉图鉴了。至于这个人脉图鉴什么时候能有用,现在。
“光州?”
“嗯。”
“现在去?”
“嗯。”
“我以为,我们在…约会?”
“嗯。”
一个礼拜内被学姐带着见了N个二代、三代甚至是四代等各种出生自带挂的人士。安文殊终于见到了自己想见的那个。这世道有些人能查行踪,有些人则很不方便,因为无法确定对方身边到底有没有跟着人,甚至是跟着多少人,总要避免打草惊蛇。孔侑的约会自然也就从晚餐变成了夜宵,城市也从首尔变成了光州。
追求者抱着约会的目的出现,打扮的不算太夸张款也是抓了头发的,但是孔侑觉得自己想太多,他理解中的约会和安文殊嘴巴里的‘见面’绝对不是一个意思。哪怕韩语里同一个词有太多的解释,这差别也太大了!
不管哪个国家,只要不是特殊宗教的聚会,酒精都是必备品,哪怕主要为了社交的酒局不会玩的太嗨,但也肯定是要喝酒的,尤其是在需要和一个半陌生人套话的时候。刚从人群中出来没多久,半醉不醉的安文殊以三个‘嗯’,简短的回答对方的问题,表情冷淡的接近冰冷,听的人不舒服,看的人也不舒服。
孔侑就有些不太舒服,他没有见过这样的安文殊,可现在的情况不是说儿女情长的时候,望着身边的安文殊“你需要我做什么吗,有关电影的事情。”
依旧是一个‘嗯’回答的安文殊,慢吞吞的说着话“你要真正的成为你扮演的那个角色,区别是会有很多人做你的支援,会害怕吗,姜仁浩xi。”
愣了一下的孔侑为太过熟悉的名字惊讶,姜仁浩,殉道者的男主,他扮演的那位正义的教师,现实中死在一切曙光到来之前的男人,惊讶的看着她“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你会和姜仁浩xi一样,成为一个揭发黑暗却被迫害的正义使者。”安文殊的声音很轻,轻到外面随便一个喇叭声就能掩盖,孔侑却听的非常清楚“你要以孔侑的身份举报小星星孤儿院,虐待儿童、公益造假、巨额贪污,以及性|侵幼童。”
孔侑呼吸一顿,怀疑自己的耳朵“对不起,我好像没有听清楚,你说的是小星星孤儿院?”看着窗外的车道,再次确定道“光州的那家小星星孤儿院?”
“你听清楚了,就是你想的那个光州小星星孤儿院。”安文殊打破他的侥幸“当初给你找生活体验的其中一家,你去过的那家,变装后拿着名叫姜仁浩的身份证,去当了一个礼拜志愿者的那家。你还和导演感叹,他们真的很不容易,你想要捐款的那家。”
以为要出来约会的男人被女方接上车稍微有些奇怪,但对方是安文殊也不是不能接受。可车辆的目的地是光州,还是因为这样的理由去光州。孔侑不知道要说什么,也不知道要怎么往下接话,车内陷入诡异的安静。
助理兼职司机的金智香瞄了眼后视镜,她听不太清后面在说什么,两个人的声音太小了,不知道是安文殊故意的还是孔侑故意的,两人的话在她的耳朵里,只有只言片语连不成句子。看安文殊表情有些不太对,试探着问她是不是想吐,要不要找个地方停一下。
没有回应的后座让金智香不确定安文殊有没有听到自己的话,犹豫了一下没有再问,选择闭嘴。车内静到让人喘不过气来,金智香小心翼翼的开了点驾驶位的窗户,盛夏的热风带着车流的鸣笛声进入车内,吓人的安静好像缓和了点。
在孔侑上车时浓郁的酒味随着时间慢慢变淡,也有可能是因为适应了所以猜闻不到,但孔侑还是在漫长的沉默后,先确定最关键的一件事“你确定自己清醒吗?”
“通勤的上班族一般八、九点上班,清晨热搜的高峰也在这个时候,上班的路上,刚进办公室,泡一杯咖啡准备工作。这些时间里,都是人们拿着手机刷SNS或者网页的时候。现在…”安文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凌晨两点四十七分,距离八点还有五个小时不到,从首尔到光州三个半小时左右。”
拿手机的手有些无力的搭在大腿上,安文殊的声音更轻了“我让人通知你的经纪人了,我们会在休息站碰面,五个小时的时间太短。很抱歉那么突然,我见到人的时间比想象中的要慢,被耽误了,要不是……”
“等一下,你确定你没喝醉吗?”孔侑更怀疑了,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说什么呢?从副驾驶的斜后方靠近司机的方向,问金智香“你去接她的时候,她是不是喝醉了?”
金智香很肯定的开口“没有。”
“那她…”孔侑转向安文殊刚想说‘明明醉了’,看着面无表情的人,自己又开始怀疑,坐回位置上犹豫的望着安文殊“我听不太懂你在说什么,能稍微具体一点吗,有前因后果的那种。比如你刚才说的那些,到底是什么意思,是真实发生的事情,还是只是一个为了宣传电影闹出来的假消息。”
安文殊沉默了几秒,让金智香找地方停车,去买瓶醒酒药来。金智香应了一声,找机会冲车流中出来,开到路边停车打双跳,说了声她去了,就拉门下车跑走。安文殊看着她的背影跑远,远到看不见,按下车窗等窗子降到一半松手,转而冲向孔侑,说着要是她清醒的时候,大概很少会说的话。--*--更新快,无防盗上m.dizhu.org-*--
“有烟吗?”
孔侑愣了一下,摸出一包烟和打火机递过去“你不是不抽烟吗?”他好像没见过,还是没怎么见过安文殊抽烟?不记得了,但应该很少才对。起码不是喝的都快醉了,还会要烟的人。
“我需要提神。”
再次愣住的孔侑以为她的意思是确实不抽,但现在需要提神,提议道“我去给你买杯咖啡?或者让智香姐带回来?”助理小姐比他大四岁。
“太慢了,咖啡需要冲泡,烟只需要点火。”更喜欢效率高的物品的安文殊,比起咖啡更喜欢烟,但在没有对比的时候,两个都不喜欢,因为“我讨厌一切物理成瘾的东西。”吸了口烟,轻咳两声,这具身体很少抽烟,并不习惯尼古丁的介入。
夹着烟的手指伸向窗外,安文殊的小臂搭在窗户上,看的孔侑都觉得不舒服,想说要不然还是把车窗全部放下来,不然多难过,就听到她说“接下来,不要打断我,有疑问先留着,等我说完。”孔侑点头让她开始,安文殊开始了一个从影片还没开拍就在布局的宣传计划。
早起那个闹到一半被李德业叫停的光州企划,后半段就断在这里。安文殊不是平白无故让孔侑去做什么角色职业体验的,这东西不用她管,导演自己决定也好,演员自己自觉也好,都跟投资人没什么关系。她之所以会让孔侑去,就是因为小星星孤儿院。
光州是个大城市,这点不用强调,城市越大,人口越多,藏污纳垢的地方和人也就越多。熔炉里的残障学校不是第一所有问题的福利机构,当然也不可能是唯一。安文殊从加入比率入手,一个个翻查光州不对劲的福利机构。所谓加入比率,就是新孩子的容纳比率。
不管是法律上正规还是不正规的福利机构,只要是正常的福利机构都有一个问题,就是入不敷出,不然怎么能被称之为福利机构。入不敷出就是没钱,没钱就要控制新人加入。账面上的钱就这点,同情当然是同情,可同情新人就会压缩原来孩子的生存空间,这个总是要取舍的。
因此,一旦加入比率过高,这家机构就有七成的几率有问题,不然新孩子越来越多,老孩子怎么办?小星星孤儿院就是加入比率过高的存在。这家由一家私立学校的家长会委员所出资创建的民办孤儿院,本质上其实不是用来当福利机构的,而是用来给私立学校的学生们刷履历的。
韩国崇洋,尤其崇拜欧美,这点不用详细解释,整个社会大方向就是这样。也因此,出国读书的人特别高,还有专门的常青藤培训。培训的最主要的一环,就是让那些想要出国的孩子们知道怎么增加自己的履历杀进面试,再冲入高校。
欧美大学很注重实践和平时操行的成绩,笔试什么的是另外一回事,在笔试成绩区别不大的时候,或者说是人生履历丰富到可以不看笔试的时候,笔试的成绩就得往后排,重要归重要,不是唯一重要的。而创造、建设、加入甚至运营一家孤儿院就是非常特别的履历,小星星孤儿院最初就是为此存在的。
“世界很不公平是不是,有人想要升学,家长可以创造一家孤儿院,有人只能活在别人升学的履历里。”安文殊抽了口烟吐出烟雾,挡住脸上太过冷漠的表情感叹“不过最初小星星孤儿院是一件善举,到现在,它依旧是。只不过,事情不会一直都如当初美好,人也不会。”
创建孤儿院的学生进入了常青藤,这家孤儿院就被学校的家长委员会接收,继续创造新的价值,新的学生依旧可以拥有这个履历,创建这么特别的是没了,但运营也很特别啊。更别说,它还是一家可以诞生特殊商业的组织,慈善造假和税务规避。
履历说完了,来说慈善造假,非常好理解,私立学校的家长九成都是有钱人,还有一成是孩子真的很有能力,靠着奖学金读书的,这个不谈,只说有钱人。有钱人举办个慈善宴会,以孤儿院的孩子们为名义像社会募资,获得的钱非常小的一部分用于维持孤儿院不倒,更多的是投入学校。
“别急着惊讶,这虽然是团伙作案,但那些人其实看不上这些钱,只是顺手而已,孤儿院的生存环境用不掉那么多捐款。存在账上也浪费,还不如投入学校建设,更好的老师,更先进的设备等等。”安文殊咳嗽一声“这不能算错,只是没那么正确。”
团伙作案的慈善造假结束,接着是道德上有些瑕疵,但法律上只要没被查到就不算违规的税务规避。慈善是门很值得钻研的生意,不过那个太大了,就不说,只说税务问题,慈善捐款是可以抵税的。全世界只要是政权稳定的国家都可以,因为政府还是希望企业承担一部分‘老弱病残’来减轻政府的压力。
安文殊正式和金泰宁见面的那天,这位学长在苦恼遗产税的问题,高额的遗产税是富人最不待见的税收,没有之一。当时就有人建议他,弄个慈善基金转个手,这个就是慈善避税的方法之一。因为基金是私人的,只要不上市不用公开账目,捐助也是私人,挂着慈善的名头国税的人就不会轻易自找麻烦的去查账。
大部分人并不懂基金会隐秘的运营方式,他们既不公开股东,也不会公开所有人,甚至没有法律意义上的股东和所有人。基金会可以挂在某个个人或者某个公司名下,这两者通常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所有人,只是名义持有。
而慈善基金作为非盈利组织,它不赚钱,自然也就没有报税这一说。它可以合法或者灰色地带的不违法的各种税务,包括遗产税。小星星孤儿院就是一家私募慈善基金旗下,唯一的慈善项目。至于基金到底做什么,钱给谁,那谁知道呢。
“基金会入场做的是商业上的事情,但学生们的履历还是学生们的,所以他们需要对孤儿院进行运营控制。”安文殊转向孔侑“你知道吗,青少年,尤其是初高中的青少年人格还未定型,这是人类漫长的寿命里,最接近兽类的一个年龄段。”
“他们无法判断善恶,他们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他们家长宠的肆无忌惮,他们也被家长压迫的格外…”安文殊勾了嘴角“需要发泄。”转过头无视了脸色糟糕的男人,抽着烟继续往下说。
道德有点小问题但律法没问题的事情结束,就得说点既违背道德,也违背法律的事情了。虐待和性|侵,这两者同时出现,而且是由一帮平均年龄不过十六岁的少男少女们创造的地狱。嗯,有少女,在这种事情上,男女还是很平等的。
一帮不知道是压力过大还是有精神疾病,亦或者就是脑残的青少年们,用为他们书写履历的孩子们,发泄乏味又无聊的日子。并且不以为耻,而是觉得那很正常,就像看到路边的野狗丢个骨头,诱骗到手再欺凌一样正常。
比熔炉好的是,青少年大概对死亡有畏惧,没有弄出死人的事情。比熔炉糟糕的是,因为集体未成年,大的也不过17,小的才15。没办法量刑不说,连到底是性|侵还是正常恋爱都很难严格的划分。韩国可没有早恋这一说,女孩子16岁只要监护人同意就能嫁人了。孤儿院的那些孩子们监护权就在机构手上,这个就很蛋疼了,机构是未成年家长手上的。
烧到烟屁股的烟头被丢出窗外,一根烟抽完不管是故事还是事故也都说完了。安文殊关上车窗看着刚开始还试图插话,后来全程安静的孔侑“你可以问问题了。”
孔侑张了张嘴,什么都说不出来,这次点烟开窗户的是他,用罕见的阴郁的表情,像跟谁较劲一样,咬着烟头深吸猛吐,几秒内弄的车里烟雾缭绕。烟烧到一半就被弹出去,最后一口烟雾也顺着车窗吹出去,车窗被关上,他也开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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