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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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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在钟喜欢安文殊,什么时间, 什么地点, 因为什么, 他说不清楚。--*--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可能一开始就是同情?也可能是安文殊长的不错?又或者是他从未见过安文殊那样的女人, 觉得很奇妙?他不知道。就像他告诉朴侑天的那样,他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金在钟很肯定,他喜欢安文殊。如果他不喜欢她,他为什么有自己的地方不住来民臣街。配合一个人的生活习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是一件件琐碎又烦人, 足够让人宁愿一个人住也不愿意两个人的事情, 何况还有一个金智香, 他何必呢。

安文殊有很多可能自己都没有发现的习惯, 并不是那么容易被配合的。比如安文殊从来都不说她喜欢什么, 讨厌什么, 只能靠金在钟去猜。金在钟从未在任何人身上花这么多心思, 去猜对方在想什么, 任何人, 哪怕是对待自己都没那么花心思。

安文殊不喜欢看书的时候被打扰。这很难发现, 金在钟敢说没有人发现这一点, 包括金智香都没发现, 因为安文殊随时随地都在看书。至少金在钟没有看见过她手上没有书的样子, 也因为她随时都在看书,所以别人在她看书的时候找她说点什么也不奇怪,她很随意的就能放下书, 一点都没有被打扰的感觉。

可是金在钟觉得安文殊看书分两种,或者按照他猜的是两种,一种是真的在看书,一种是捧着书在思考,书也在看但有点像边做家务边看电视的类型,主要还是在思考。虽然金在钟不知道她怎么做到一心两用,翻书翻的跟真的在看一样,事实上却在想别的。

发现这个是有一段时间安文殊很关注光州的新闻,经常看书的时候电视也放着新闻,金在钟以为她的注意力在新闻上,新闻播的就那些东西,他没什么兴趣,走过去顺口问了一句她在想什么。本意是问她为什么对新闻那么有兴趣,但她回答的很奇怪。

“蝴蝶煽动翅膀就能引起风暴,那现在押注美国大选,会不会能得到翻倍的酬金,还是提前可以靠预知玩一把大的。不过手上的钱不够,以韩国人的身份也不好操作。”

这两句话金在钟一个字都没听懂,但安文殊说完也就笑笑,低头又看书了。金在钟看着她手上那本儿童保护法,再看看新闻上播放的雾霾消息,基本确定。不管是手上书还是墙上的电视,安文殊一个都没看,她在思考别的事情,类似蝴蝶,美国大选什么的。

而安文殊不喜欢看书被打扰,指的就是真正在看书的时候,那种时候她会去书房。那时她在查资料或者在想着什么真正可以做的事情,那时她不喜欢被打扰。换句话说,安文殊不喜欢有人随意的出入她的书房。

不过这点谁都知道,不是了解安文殊,而是书房本身就不应该随便进去。哪怕是在民臣街住了一小段时间的朴侑天他们,三人住进民臣街从未没有经过安文殊的允许就进过书房,金智香就更不用说。

但金在钟确定,只有他知道,安文殊在书房看书不喜欢被打扰。因为她那时才是真的在看书,其他时间看书对她来说,大概跟自己玩网游是一个道理,都是休息。只是她休息的方式比较特别,不太常见。

同样不太常见的休息方式是她很喜欢思考,对别人来说动脑子是很麻烦的事情,但对她来说好像是个游戏。金骏绣的那个助理事件是一种游戏,朴侑天问过安文殊,怎么对待找他麻烦的工作人员是一种游戏,连金智香苦恼父母要怎么安抚,也是一种游戏。

安文殊会解答每一个问到她那里的疑问,大的小的都会说,而且会详细分析,给出N个解决方法,随便对方挑。哪怕是他的助理偶然有一次随口和安文殊抱怨,他花钱没有节制,每次想要控制又控制不住要怎么办,安文殊都能细致的给他想办法。

不是那种大路货,剪卡,记账什么的,而是问他有没有什么爱好,比如在什么上面花钱最多。助理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钱花到哪去了,想存钱去旅游,可是每次钱都花完了才有假期,要不然就是领了工资有钱没假期,这种太过平常都不值一提,纯粹是自己作出来的烦恼。

安文殊就让他先定下目的地,目前最想去新西兰,那就把身边能换成新西兰产的东西都换成新西兰的,以后要买什么也买新西兰的。小到咖啡、饮料,买新西兰设计师、品牌的衣服,去吃新西兰的特色菜。大到家里的装饰都买新西兰的国旗或者是旅游纪念品。

告诉那个助理,这是一种心理暗示,被自己想要的东西包围时,人会本能的克制超过预期的消费,因为有更大的心理预期在前面警惕着,还要存钱实现愿望。但愿望只是想想,不付诸行动,那就会忘记,偶尔想起来就变成梦里的美梦,再也没有成真的希望。

那个助理其实跟安文殊都不熟悉,金在钟来民臣街大部分时间是一个人开车,实在行程赶才会让助理接送,次数也很少。刚开始助理还以为安文殊是金在钟的炮友之类的,和安文殊聊过一次,就跟金在钟说,感觉安文殊真的很不错,长得好脾气也好,还聪明,让金在钟发展一下,光做炮友不是很可惜么。

这是安文殊给大多数人的印象,聪明不用说,脾气好真的是大家都觉得,可是金在钟就不这么认为。他觉得那是表象,所有找上门寻求帮助,她都会顺手解决,不是因为安文殊脾气好,而是那些是她的小游戏,打发时间的小游戏,就像看书。

实际上金在钟没有见过安文殊发火,一次都没有,哪怕是外婆那么大的事情,哪怕是家人一夜之间离奇的全部死亡,他都没有见过安文殊发火。真正说起来,他都没有见过安文殊除了笑脸意外的表情,就算是沉下脸的时候,也不是在生气,更多的还是在思考,思考事情如何解决,思考后续怎么处理。

就算是医院里,他跪在安文殊的面前,安文殊也告诉他那不是他的错。安文殊好像真的是一个脾气非常好的人,可金在钟认为不是。安文殊的脾气不差但也不好,她只是很理智,理智到有时候让人心疼,就像病床上的微笑,理智到有时让人齿寒,一如他们最初见面的那个阴森的场面。

可这么理智的人有时候也会像个小孩子,有些奇怪又有些可爱的癖好,安文殊不能吃辣但是很喜欢吃辣的。偏偏她有很理智,知道要怎么克制自己,事情就变的很有意思。

金在钟发现这点,是有次一起吃饭安文殊吃青阳辣椒煎蛋,吃了两三口眼睛就红了,猜到她不能吃辣。--**--更新快,无防盗上www.dizhu.org-*---可每次桌上有辣菜的时候,她都会忍不住吃一点,有时一口,有时两口,不多,就这么一两口就不会再碰。

但是等那盘菜快要被吃完的时候,安文殊筷子明明都伸出去了,半途却会夹起别的。次数多了金在钟就发现了,觉得她特别可爱,真的很像小姑娘,贪吃却又努力克制的那种可爱。

还有个可爱的地方却让金在钟烦恼,安文殊睡觉时很贪凉,不管屋内是冷气还是暖气,都会把手脚放在外面,把被子窝成一团抱在怀里睡。等手脚冻的冰凉才会缩进被子里,抢被子没醒的金在钟每次被她冰到就会醒,时间长了都习惯从背后抱着她压着她的手脚睡。

另外一个不知道说是萌还是傻的地方,是安文殊有点好奇心过剩。金在钟不止看到一次,那个明明那么聪明的姑娘做傻事。金智香买回来放在后院的各种酱缸,都被安文殊翻开来尝过,金在钟差点以为她在怀疑被人下毒,比如金智香。

可偶然在厨房看到她捏着八抓鱼研究半天,就那么蠢的生啃了一口,再苦着脸吐掉还嘟囔了一句什么。捂嘴憋笑跑走的金在钟怀疑那是不好吃之类的,因为事情发生的前一天,朴侑天带了活章鱼刺身回来,说是还不错。

安文殊当时没吃,也没人非要她尝试,很多人对这个都排斥,桌上也没人有找安文殊闹的想法,不吃就不吃呗。他们关系是变好了没错,可也没好到可以开一些稍微过分的玩笑的地步,到底安文殊还是不一样的,不止是朋友。

餐桌上那个淡定无视活章鱼的少女,隔天就让金智香买了回来,那东西不是金在钟买的就只能是金智香买的,安文殊一向不管家里有什么,反正有人会添置。而金智香是不会特地买活章鱼,她那段时间在学中餐,一定是安文殊让她买的。

金在钟还记得那个苦着脸吐掉章鱼少女,让他生生笑了一个礼拜,每次想起来都会笑。正好是在为演唱会排练的高峰,跳舞跳着跳着笑起来,朴侑天几次怀疑他当导演开心疯了,他都没说为什么笑,因为那是他的小秘密。

安文殊旺盛的好奇心从来不表露在人前,人前的安文殊淡定又大气,没有什么是她解决不了的麻烦,也没有什么是她处理不了的问题。好像这个世界一切都特别简单,简单到根本不用费劲,只要随便一想就能想到。

可金在钟知道安文殊付出了几乎全部的时间在了解这个国家,或者可以变成世界也行。从不离手的书本,笔记本上的各种纪录片,书架上一层层堆满的档案。金在钟从没有见过安文殊真正的休息,哪怕是发一小会儿的呆,都没有。

安文殊好像随时随地都在学习,都在思考,都在使用大脑,都在让自己变的更强大。金在钟从另一个角度去理解安文殊所谓的,她只是一个普通人的意思,是那句他刚成为练习生的时候,舞蹈老师告诉他的话。台上想要多风光,台下就得多努力,甚至不能被人知道,你有多努力。

金在钟以自己都没发现的程度,越来越了解安文殊,至少他是这么认为的,是他看到的安文殊。他知道的那些关于安文殊的无数个,只有他知道的小秘密,谁都没有说过,只有他明白。这样的小秘密金在钟还有很多。

比如安文殊说的,一通你有没有在想我的电话,他数次想起她,却从未想过要打出那通电话。月亮圆的像她吃过一次说好吃的铜锣烧的时候没打,买回去的铜锣烧她却没有再吃。太阳像和她一起吃过的柿饼那样没打,带回了柿饼她却睡着了。

很多条已经想好要怎么编辑的短信,那个所有每天都在叫嚣的世纪演唱会,从开始到结束,从忐忑到兴奋,金在钟有无数条想要发出去的短信。却从来没有拿出手机,没有点开通讯录,没有编辑,更没有往外发。

精心准备的礼物真的没有,金在钟送过很多姑娘礼物,大大小小,值钱的不值钱的,有心的无心的各种。偏偏没有送过安文殊一次礼物,哪怕他开车路过女装店的时候都不自觉的瞄一眼,拿到赞助商的首饰时都会好奇的问有没有情侣款,可他就是没有。

还有花,安文殊不喜欢花。金在钟很确定安文殊不喜欢花,这不是他猜测的,是安文殊自己说的,安文殊自己可能都忘了自己说过。丧礼的时候白昌洙准备的花圈她让人搬走了,说是这种场合摆植物生殖器很奇怪。金在钟还是第一次知道,花是植物的生殖器。

安文殊问金在钟,他的恋爱经验去哪了,金在钟回答不上来。安文殊说,他的喜欢只有理智,没有动情,金在钟反驳不了。安文殊说,我们只是商人和待价而沽的商品,金在钟还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他有很多话从来都没有说出口,都在安文殊说的,只是了解她的大脑里。比如,无数个今天,无数个明日,无数个现在,无数个以后。

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逛公园没有问出口;今天下雨,南山没有人要不要去玩,没有问出口;今天我约了朋友去爬山,你要不要一起,没有问出口;今天我休息,我们干脆不起床了,再床上腻一天怎么样,没有问出口。

明天你有时间吗,我的舞台搭建好了,你要不要去看,没有说出口;明天你有时间吗,我知道新上映一个特别好玩的电影,你想不想看,没有说出口;明天你有时间吗,我发现一家特别好吃的餐厅你肯定喜欢,要不要去尝尝,没有说出口。

这些所有开不了口的话,没有拨出去的号码,只在脑子里编辑的短信,变成了现在无法反驳的问题。金在钟的喜欢以一种自己都没有想到的方式,克制的足够让对方误认为,那点喜欢微不足道。

可他无法反驳,他反驳不了自己的小心,自己的谨慎,自己的犹豫,自己的……怯懦。不是出于自尊心的怯懦,他对上安文殊真没什么自尊好说,对方比她强大太多,多到他完全没想过,在她面前会没有面子这个说法。

金在钟都能把没钱没势,花心又渣男说成是自己的优点了,还怕什么呢。何况安文殊根本不是能聊自尊的人,金在钟怀疑在安文殊面前说自尊,一定会被嘲笑的更厉害。

金在钟怕安文殊不喜欢他,或者就算喜欢,也是非常浅薄的,像朴侑天说的那样,只是因为脸的喜欢。因为脸的喜欢能浅薄到什么程度?浅薄到不管是他还是朴侑天,都会因为姑娘的一张脸,愉快的过一夜,再也不见的程度。

觉得自己配不上对方是个很让人没有底气的想法,金在钟就这么觉得,他好像配不上他喜欢的那个姑娘。安文殊很特别,特别到真的让金在钟理解,什么叫人格魅力这个词,那甚至能让他忽视脸的重要性,可那姑娘还那么好看。

所以他想尽一切自己能想到的办法,用自认为对方一定不会拒绝的方式,孤注一掷的押宝在所谓的商业谈判上。他也如自己想的那样成功了,他确实了解安文殊,知道对方不会拒绝。可成功的喜悦并没有维持多久,短的可怕,怕到他不敢再问一次,你要不要我。

所以他格外克制的试探,试探安文殊接受他的方式,房子的改变,来电显示的改变,急迫于性|爱的改变都是如此。可他又不敢大动作,不敢把自己的那些小心思表露出来。既怕她会讨厌自己黏人,自己麻烦,自己事多,又怕她知道,原来自己那么喜欢这个人。

安文殊说,喜欢一个人没有那么多因为所以。金在钟却不得不想那些因为所以,因为他怕自己不想,等到安文殊想的时候,他就没有资格想了。选择权从来就不在他手上,他有什么资格想那些。

安文殊说,了解是大脑,行动是心。金在钟的大脑守住了自己的心,捆住手脚,让自己什么都做不了,也不能做。因为害怕对方离开,也因为害怕真的把心交付出去,换不来对方的一丝怜悯,那不是太可悲了吗。

如果只是一场交易,只是一场包|养,甚至只是玩闹般的交往,就算分开也没什么对吧。分开了朋友还有的做啊,安文殊真的很特别,特别到只要需要他,只要他还在白昌洙旗下,他们就一定能继续是朋友。

把心给出去就不一样了,所有的玩笑都变成了真心,所有的假装都变成了逞强,所有的一切都由安文殊控制了。金在钟做不到,他可以不要自尊说自己又渣又穷,可他没办法不要自尊,把心捧到一个冰冷的手上,任由对方玩弄。

这东西大概就是报应,报应他玩过的无数女孩子,伤过的无数颗真心。轮到他的时候,他怯懦了,不敢了,没有勇气了,报应就来了。可如果再给金在钟一次机会,金在钟还会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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