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1/2）

爱情让人变得患得患失。秦尧经常觉得沈望只是把他当作邻家弟弟，跟对待秦禹一样，没有什么差别。他秦尧无非就是仗着自己是沈望唯一的同龄玩伴而得意忘形。

“唯一玩伴”是他自称的。因为除了自己，他没见沈望有其他的朋友。

他记得七岁时沈望曾经说，“我不需要朋友。”

那时候沈家刚搬到秦家对面，沈清带着姐弟俩来秦家做客，沈望坐在秦尧对面，沉默地盯着眼前的饭，从始至终都没搭理秦尧。

秦尧小孩子心性，做事喜欢反着来，越被无视越较真，自此天天跟在沈望屁股后面，“沈望望”喊个不停。

有一天放学回来，沈望终于问他：“你每天跟着我做什么？”

“我想跟你交朋友。”

小沈望酷酷地说：“我不需要朋友。”

这句话在小秦尧心里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他不明白没有朋友该怎么玩。所以他对沈望更好奇了，于是又当了三天的跟屁虫。

是沈望先妥协的，他对秦尧说：“从今天起你是我的朋友，不要再跟着我了。”

“嘻嘻，那你要叫我尧尧才行。”

“哦，尧尧。”

秦尧虽然缺心眼儿，但是也知道沈望是受不了他的死缠烂打，才被迫成为了他的朋友。

为此，他还伤心过一阵子，但是很快就转移了注意力。

因为他发现了沈望另一个特殊之处——沈望没有爸爸。

据说沈父早就去世了，至于原因秦尧并不清楚。只记得当时，他就像个急于分享玩具的小朋友，哭着对范女士说，“妈妈，我想让爸爸也当沈望望的爸爸。”

孩子的话逗笑了在场的大人，沈清哄他“望望哥哥有自己的爸爸，沈爸爸出远门了，以后会回来的。”

大人轮番上阵才打消了秦尧的念头。

秦尧为儿时的自己感到羞耻，同时为沈望的沉稳懂事感到佩服。

然而沈望什么事都藏在心里，像个闷葫芦一样，秦尧总是不明白他的心思。

他到底是怎么看待我的？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他喜欢我吗？存着这些疑惑，秦尧逐渐熬过了漫长的暑假。

他几乎每天都向沈希打听沈望的消息。

“希希姐，沈姨和沈望望什么时候回来啊？”

“我也不知道，大宝贝儿，我问问啊。”

……

“希希姐，沈姨回你电话了吗？他们还有多久回来？”

“快了快了，别急哈。”

渐渐渐渐，秦尧补课结束了，他开始忙于补作业或者陪弟弟，每天下午抽空帮爸妈看小吃摊。忙碌之下还三天两头对门，唯恐错过沈望的消息。

年少无知，不懂相思。可是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便也学会了相思。

好在八月结束之前，沈望终于回来了。秦尧也通过劳动换取了买生日礼物的费用。

八月二十七那天傍晚，秦尧带沈望去了市中心的小鸟馆，那里即将举办俄罗斯著名歌手维塔斯的演唱会。

秦尧今年别出心裁买了两张音乐会的入场券，他打算在演唱会结束后告白。

生日，音乐会，告白。三个没有联系的词语放在一起却感觉很浪漫。

这是秦尧式浪漫，他豁出去了。

场内挤满了维塔斯的粉丝，秦尧和沈望默默坐在后排。维塔斯的歌声很有渲染力，即使秦尧听不懂，也忍不住随着大家一起嘶吼，两小时下来，他嗓子都哑了。

从会场出来后，秦尧问：“阿望，你今天开心吗？”

沈望想了想，捏了一下他的脸说：“嗯，谢谢我们尧尧。”

“嘿嘿嘿，客气客气。”秦尧捂脸偷笑，他感觉自己越来越娘了。

音乐会结束已经将近十点，可是秦尧的部分计划还没实施，想到他们共度了这么美好的夜晚，秦尧就心满意足，甚至想要放弃表白，他害怕失败……可是他怎么舍得放弃沈望呢？

八月的夜晚，迎面的风带着温暖，吹得人犯困，秦尧跟在沈望的后头，纠结万分。不知不觉走进小区，某处地下室隐隐传来歌声，大概是位拾荒的老人在听广播，刚好在播放范女士爱听的《一辈子爱着你》“……月儿笑咪咪/月儿就像你/爱你爱你我爱你/我一辈子爱著你……”

秦尧听着听着唱出声来，等到歌声结束，他情不自禁地拉住沈望，脱口而出：“阿望，你要不要早个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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