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路灯将并肩走着的两人影子拉得很长，陈南呼出一口气，白雾小小的凝成一团后又不留痕迹的散开。

“去湖边看看吧。”

夜晚无风，湖面也沉睡着，只有银白的月光铺满其中。陈南双手撑在石栏上，放眼望去，满目皆是温柔的颜色。

也没有其他的声音，行人偶尔的脚步声也不曾停留，却能清楚的感受到身旁人的呼吸。一瞬间，陈南有种天地间剩两人的错觉。

这么想想，似乎也还不错。再没有纷纷扰扰的人群隔阂其中，只剩下你和我，我不会错过你，不会抓不住你，不会放开你，找到你将是我的毕生目标。我可以踏遍千山万水，可以行至绿洲荒野，可以一个人踏上这条不知归处的路，毫无怨言，只要我知道，你在终点就好。

夏川把毛衣领子稍稍往上拉了点，散步的路上他想了很久还是决定解释一下，“陈哥，刚刚在舞台那儿信号太差了，没收到你的信息。”

“我开始还差点以为你屏蔽我了。”

夏川听出来他在开玩笑，也笑着说，“怎么会。”

“不过，”陈南换了个边，姿势放松的背靠栏杆，“这事终于完了，可算是能好好躺会儿了。”

“对了，过几天的总结会你应该收到邀请了吧。”

“别提了，这倒霉会议可真会挑时间，人家都是在卿卿我我一起过平安夜，我倒好，一个孤家寡人还得来开会，幸好发言稿还有人帮我写。”

其实陈南心里根本不是这么想的，开会=能见到夏川，还是光明正大不用想破头想理由，他心里偷着乐还来不及。发言稿有人写了，人也能看到了，到时候就只用他人人模狗样的上台动动嘴皮子念念稿子，一点事儿都不费。

不过为什么是平安夜这天呢，往后推一天多好，开完会就可以把人叫出来一起去吃个饭看看电影啥的。圣诞节的街上多有气氛啊，小彩灯挂在商店门口的圣诞树上，还有打扮成圣诞老人的玩偶，派发着从毛绒袜子掏出来的礼物，连空气都好像带着红色泡泡，两人走在一块儿就跟约会似的。

想到这陈南都快飘了，颇为惋惜的摇了下头，心里盘算着和肖宇商量把时间推后一天的可能性有多大。

夏川没注意到一旁眼睛骨碌转的和猴子似的陈南，他的注意力完全被眼前的景色所吸引，但称它是景色又不完全对，和湖光山色相比它太不成气候，仅仅只是一个不太大的人工湖，连标配的锦鲤也没有，围着湖上方是一圈石栏，湖边只有矮灌木，高大点的树离得又远了点，落叶也飘不上去，就连涟漪轻泛也见不到。远处的树林小山只被勾勒出一点影子，敷衍的寥寥几笔仅作陪衬。一切还是那再普通不过的一切，但他却突然生出了沉溺其中的感觉。

两年来他一直在逃避着什么，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所有的冷漠都是因为他的不敢面对，不是不敢争，是他内心深处一直在害怕面对，如果已有了既定的结果，那么之后再多也只是徒劳。

但是他看到了湖面上倒垂的月影，看到了石栏上伏着的枯叶，看到了图书馆玻璃上透出来的暖光，明明是平时最常见不过，闭着眼都能说出的存在，却在此刻让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平静，围绕着他快两年的焦虑也隐隐有了散开的迹象。他突然发现，或许一切还没有那么糟。

两人都不自觉的放松下来，连日来的疲惫也消失了大半。

陈南说：“又快年底了，你元旦节回去吗？”

夏川一楞，“不回去……”

说话间陈南没注意到夏川脸上的怔楞，只当他是快放寒假了懒得折腾，“那正好，茜茜今年生日没赶上在家，准备等她元旦放假回来的时候给她补上，你刚好也有时间，到时候我们三一块出去逛逛玩玩。”

“行。也不知道给小茜买的礼物她喜不喜欢。”

“你买了啥？”陈南凑过去贼头贼脑的问。

夏川也凑近了些，“保密。”

陈南：“……”

“串儿，我发现你变坏了。”

大概是心情好，夏川难得的露出一点狡黠的表情，“跟陈哥学的嘛，怎么样，还可以吧。”

陈南撇撇嘴，“尽瞎说，我这么正直的一个人……诶，你头发上粘了个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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