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1/2)
即使元安拼了命地赶来,也还是没赶上第二场试验。
“可惜啊,好容易得了贵人的青眼,最后还是没福气享用呢。”遗憾地表示不可能让他再来一次,那看守登云梯的弟子连掩饰也不加掩饰,便当着元安的面,与旁边的同门说了起来。
瘦瘦小小的少年,藏在袖袍之中的双手死死地攥着拳头。他并不在意那带着嘲讽的闲言碎语,也不在意其他围观的少年或是得意或是怜悯的眼神,他知道无论是这外门的弟子们还是那自以为施舍着自己的同情心的同门们都无法改变自己这个困境。
他不能就这么认输!他不能就这么放弃!
难得地,从来都没有依赖过别人,恳求过别人,现在也不过十二岁的少年抬起头朝登云台看去。
他是想要寻找昨日轻言安慰,将他从绝境中拯救出来的师父的。但是第一眼,他还是看到了端坐在掌门身边,单手支着下吧,似乎有些无聊的金玉真人。
脑海中闪过赖榕在他耳边说过的话,他仍旧认为大师兄的话过于片面,并且隐约有些挑拨之意。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功夫去计较这许多。
“师父……”元安动了动嘴唇,喊了一声。
这无异于当众示弱,对元安来说其实极为痛苦。他之前那番话当然不错,若是真的被灌下了销灵丹,绝了修仙之路,那么孤注一掷,他也要另寻他路。但是他既然有这个机会踏入大衍宗,修习更好的功法,更快地拥有报仇的实力,他并不想错过。
况且……元安抿抿嘴,想到幼时曾经被父亲抱在腿上,慈眉善目地启蒙幼学的场景。如师如父,只是向师父恳请一下,也是允许的吧?
骆学明当然听到了元安对他喊的这声师父,而他第一眼却并未施舍给可怜巴巴的“小徒弟”,而是在第一时间目光灼灼地看向了公羊鈺。
不知何时从储物袋中掏出了一个灵果,正准备美滋滋地啃上一口的公羊鈺一下子就感受到了他的眼神,立刻把蜜灵果往怀里一收,警惕地看着他护食道:“没你的份儿的!”
骆学明磨牙。
这人怎么就这么气人!不过一个蜜灵果,都是女修们才喜欢吃的好吗,他才不稀罕呢!
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骆学明这才有功夫开始自己的话题,指着场上孤零零的元安便与公羊鈺说道:“我这小徒也确实可怜,我倒是有心怜惜,只可惜我羲和峰唯一一次的‘特权’已经用掉了,金玉真人倒是与我这小徒有缘,我如今腆着脸向真人求一求,可否将那特权……”
“当然不可以。”没等他说完,公羊鈺便如此回绝道。
他拒绝地很快,像是在拒绝一杯茶、一朵花一样轻描淡写。完全看不出他昨日对于元安的那份兴趣。
本来以为十拿九稳的事情竟然又被公羊鈺不照理出牌给搅和了,骆学明心下也有些恼火。这所谓的特权,其实不止如同表明意味那样,是大衍宗给的特权。那是一块只属于本峰的令牌,铭刻着这一峰历代峰主的心得体会。骆学明对于归一峰的功法垂涎已久,之前指使执法堂试图将归一峰归于自己名下,为得就是这份心得,这份进阶的机会!
若是旁人,骆学明自然不会这样大大咧咧地要。但是骆学明却了解归一峰,归一峰的功法特殊,是为单传之法,对修行之人的要求条件极为苛刻。上一任的易峰主等了三百多年才等来一个公羊鈺,公羊鈺若是不看重元安,不想尽办法抓住元安的心,卖个好之类的,难道还要像易峰主那样不定再等几百年?
他想得倒是美,也想用元安掣肘住公羊鈺,乃至一整个归一峰。然而公羊鈺从来就是个不按理出牌的家伙。
换而言之,任性极了的公羊鈺现在只想安静地吃果果,不想理他。
元安的眼神越发暗淡,然而越是这样的时候,他却越是挺直了脊梁。说不清此刻的感受,但是真的有种酣然一梦,一下子就醒了的感觉。他曾经还怀有的一丝天真,还怀有的对公羊鈺所有莫名的感情…好的、坏的,都烟消云散。
他并不怪公羊鈺这样的回绝,因为这是应该的。对于回绝了自己,再不是自己看中的徒弟的金玉真人来说,这样珍贵的东西当然要留给以后的继承人。
换成是他,说不得也会这样。他只是做出了一个再正确不过的决定,只是他一直在心中隐隐得意的金玉真人的另眼相看、隐隐留存过的对他的憧憬,在如今的场面之上,终于啪地一声破掉。
现实教会他,做人要脚踏实地,并不能靠白日做梦。
就连掌门真人都暗自戳了戳公羊鈺的胳膊,他当然看得清骆学明的心思,也比骆学明知晓得多多了。就算公羊鈺将特权牌拿出来,骆学明这如意算盘也要打空。只有掌门和历代归一峰主才知道,那令牌上的心得体会从来就只有一句话——
【自己想去!】
就是这么直白。将归一峰从不收无用平庸之才的方针贯彻得那叫一个漂亮。
那本就是无用的令牌。拿出了还能让元安心怀感激,最起码留下个好印象,也好往自己的归一峰拐带啊!每天都为师弟操碎了心的掌门师兄这么想着,戳起公羊鈺的力道更厉害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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