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跑路(1/2)
暮色沉沉,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刚过十一点,谢骄按下车窗,给姚洪涛喂了两粒醒酒药,冷风一吹,酒气散了不少。
“怎么没见姚瑶?”刘明唐关掉聒噪的车载电台,往后座递了瓶水。姚瑶是他们高中学姐,后来去了北工大,离中传很近,都是朝阳区的,打车用不了半小时就到,姚洪涛以前没少去给她送饭。
“分手了。”窗外寒风阵阵,姚洪涛轻飘飘一句话惊得刘明唐方向盘都打滑。也不怪他们意外,姚洪涛对姚瑶可谓情深似海,以前没少跟他们嘚瑟,说他俩天生一对,以后有了孩子都不用纠结是跟爸还是妈姓。他可不舍得姚瑶生二胎,一个孩子都够受得了。
姚洪涛他爸是军区首长,家里俩儿子都念的军校。姚洪涛一个私生子就单纯放养,压根没打算让他去部队,谁曾想二儿子出任务时受伤,现在还躺病床上昏睡不醒。大儿子的工作性质特殊,没有命令不能回国。在他奶奶的推波助澜下,姚洪涛他爸和正妻协议离婚,那时候姚洪涛十一二岁,和调皮捣蛋的孩子王姚雪娟老是打架,你推我我搡你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亲兄妹。后来姚雪娟她妈要回了抚养权,带着她移民美国。这么多年,他们一直没有联系,姚洪涛和他父亲关系也不好,他初中时候就是个小混混,抽烟喝酒无恶不作。终于成功把他爸气病了,铁骨铮铮的首长出生入死不伤分毫,却被个毛头小子气得躺了三天医院。姚洪涛情窦初开的早,在北工大附中时就偷偷跑去经管院看姚瑶,可姚瑶长得只能算清秀。谢骄问他,为什么非姚瑶不可?
姚洪涛深邃的双眸闪过一丝愣然,他想了想说,我也不知道,我总觉得,是上天派我来爱她的。看着她,我就能活下去,我过得每一天都有了意义。
这也成了姚洪涛和他父亲关系的转折点,彼时姚瑶已经成了他的女朋友,他也成功和谢骄考上了中传。理想、爱情、友情都被他收入囊中,他打算毕业就和姚瑶结婚,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可坏事总是突如其来,上面传来消息,他大哥半个月前在中东失联,至今了无音讯。得知这个噩耗他爸如遭雷击,一瞬间老了十岁,两个儿子相继出事,最痛苦的莫过于父母。姚家世代从军,“保家卫国”这四个字早已融入骨血,姚洪涛也要承担起这份责任,所以后来他选择了部队。俩人长年累月分隔两地,姚瑶又比他大两岁,女人到了这个年纪,四面八方的压力接踵而至,逼得人不得不向现实低头。
“没有谁对不起谁,和平分手的。我还祝她幸福了。”姚洪涛不想多提,迷迷糊糊又说起奉命去香港看他父亲的老战友,还被表姑拉去蒋宅相亲,他表姑是蒋伟国的二太太,给他张罗了几个门当户对的闺秀让他挨个儿选。刘明唐笑他艳福不浅,问最后有看对眼的吗?姚洪涛也是个痴情种子,他说他看那些女人都是姚瑶那张清汤寡水的小百合脸。
“姚瑶是给你下降头了吗?”谢骄探了探姚洪涛烧到滚烫的脸,又关上车窗,“你这样很危险啊小老弟。”
“我还见到崔阮了,给我妈要了好几张签名。真人就是跟电视上不一样,就算我不喜欢男人,可看到他,还是有种肾上腺素飙升,就……”姚洪涛口齿不清,他的声音仿佛梦呓,但紧挨着他的谢骄还是听得一清二楚。“就第一次看黄片,血液冲破脑浆,面红耳赤,目瞪口呆。那一瞬间,很难形容,砰地一声——”
“烟花炸裂。”谢骄补充道。
崔阮耳旁是呼啸的风声,他刚在片场又挨了陈立鲲的骂,脾气一上来就当场跑路了,裹着军大衣拦了个摩的夜游北京,身上连手机都没带,兜里所有钱都给了摩的师傅,让开的越远越好,管不了气到差点晕厥的陈立鲲。
摩托车一往无前地乱开,车速不算太快,崔阮身体后仰,双臂大张像一只随风摇曳的风筝,他闭上眼睛摇头晃脑唱着跑调的英文歌,期间尝试着站起来,可还是有些怕,明天下午有个通告,受伤了蔡小虎又要念叨。
“开心点,人间不值得。”摩的师傅看他这样,以为又是个为情所困的年轻人。“这大半夜的,回去吧哥们儿?”
“这离虎坊桥有多远?”崔阮问。
“刚到光熙门,虎坊桥还得半小时。有朋友在那吗?”
“……”崔阮沉默了几秒,揉了揉被风吹僵的耳朵,“算了,回吧。”
回到酒店已经凌晨,蔡小虎和大饼小酒在他房间斗地主,完全没有因他私自出走而伤神。餐桌上布满了各式各样的美味佳肴,正中央还放了个没拆封的小蛋糕。崔阮摘掉口罩,搓了搓冰冷的手指,他整天几乎没有吃东西,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
“今儿大饼生日,”蔡小虎开了瓶红酒,又给蛋糕插上蜡烛,“这傻小子非要等你回来,我说你崔哥现在多野啊,这穷乡僻壤的都敢一个人撂挑子就走。”
“崔哥你去哪了?我们都急得吃不下饭,生怕你出什么事!”大饼端起桌上的菜陆续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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