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烧烤（1/2）

下午陈立鲲有事要走，剧组难得放半天假。谢骄被副导缠着做美术指导，好不容易脱身已经不见崔阮的影。影视城这边各个剧组扎堆，十步能碰到三个熟人，谢骄头大地戴上口罩，躲车里给崔阮发微信，不过一直也没人回。

隔了会崔阮终于打电话过来，俩人约好晚上一起吃饭，他们在这天的黄昏饶了三圈马路，也没想好吃什么。谢骄对郊区这片儿也不熟，只好随便找了个日料店，周末人本来就多，好不容易停好车进去，没想到还要等位子，意兴阑珊出来天已经黑了。谢骄穿的不多，晚上风刮得比十二月还冷，他心里打起退堂鼓，要不就这么算了吧。崔阮却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二话不说拽他的胳膊就跑，“快看，那边有个烤肉摊。”

那个烧烤摊在马路对面，空旷的广场上拼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帐篷，四周用塑料布挡着风。老板江湖气息很重，戴了个雷锋帽，也不怎么揽客。用柴火烧了四个大火盆摆在中间，三五个人坐在里面打牌，猜拳，摇骰子……虽然简陋，但看起来蛮热闹的。还有几个醉鬼在划酒令，角落有张桌子空着，谢骄还没开口拒绝，崔阮已经拉着他坐下了。

“来二十串羊肉、牛肉、鸭肉、鸡翅。四斤麻小，烤茄子，扇贝，鱿鱼，虾，生蚝……对了，你看还要什么？”崔阮把菜单递给谢骄。

“这些够了。”谢骄说，“再来两瓶啤酒吧，你要喝什么？”

“可乐就好，我沾酒就醉。”

“刚好我千杯不醉。”谢骄打开啤酒，朝他挤眉弄眼，“以后要喝酒就找我。”

“可别，”崔阮笑着摆手，“我可不敢把您当陪酒boy使。”

烧烤上的很快，味道也不错，俩人边吃边聊。谢骄换上刚出去买的白色羽绒服，他的脸似乎比衣服还要白，额头和鼻尖冒了点点薄薄的汗，能反光似的。嘴唇红通通的油光噌亮，像熟透了的草莓布丁。嘴角还有一点辣椒面儿，崔阮给他递过纸巾，说：“好久没见你戴唇钉了。”

“那个啊，”谢骄摸摸唇下还没长实的小孔，“是角色需要，我平时不戴那个的。”

“挺漂亮的，我觉得。”

“嗯，”谢骄点头，呼啸的北风和闪耀的星光都落在他眼里，“我也觉得蛮好玩的，就多戴了几天。但太惹眼了，就摘掉了。”

“你本来就挺惹眼的。”

谢骄不置可否，挑眉道:“你可比我好看多了。”说着把小龙虾推到他面前，“有点辣。”

他的嗓音低沉暗哑，在这嘈杂的背景下有几分不怀好意的味道。茫茫黑夜里，似乎只剩他们俩人，崔阮心里有点痒，他偷偷瞄了谢骄一眼，不动声色地喝完最后一口可乐。

没一会儿有城管过来了，看起来和老板挺熟，态度还挺好，说是市长这两天下来视察，让早点收摊。有两桌听了就结账走人了，谢骄恍若未闻，继续不慌不忙地剥毛豆。看着谢骄低下头依旧冷峻锐利的脸，崔阮鬼使神差地脱口而出:“你有没有整过？”

谢骄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崔阮在问什么，他最近昼夜不分赶稿，整个人昏昏沉沉，脑袋都有点迟钝了，好脾气地答道：“还真没有，我又不走偶像路线。”

崔阮心里像被针扎了一下，阴阳怪气地自嘲道：“是啊，我们这种偶像派的只能卖卖脸了。”

谢骄动作一僵，脸色立马变了。

崔阮其实不想这么刺对方的，话说出口就后悔了，可覆水难收。刚才还温意盎然的气氛硬是被他几句话弄得尴尬起来。夜晚又刮起了风，吹的帐篷哗哗作响，他只能干巴巴地裹紧大衣埋头剥虾。

谢骄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他没想到崔阮这么敏感，他似乎无意间伤害到了对方。于是绞尽脑汁想说些什么来补救，可发现真没什么话可以安慰他，只好又给他开罐可乐喝。

“……其实，靠脸吃饭也挺好的。”谢骄故作苦恼地诉苦，“你不知道，我每天写剧本写的脑壳疼，熬夜更是家常便饭，怕是不到三十就秃顶。”

对方给了个台阶，崔阮下的也毫不费力。他将剥好的龙虾放在谢骄碗里，抬眼扫了扫对方乌黑秀密的头顶，笑着打趣道:“那敢情好，本色出演唐三藏。”

没想到这家小龙虾越吃越辣，崔阮小声地嘶嘶抽气，简直和火鸡面不相上下。他灌了两大口可乐，还没有压下口腔和胃里的辛辣。谢骄刚开始幸灾乐祸，后来看他充血到有点肿的嘴巴，扔下一句“等着”就起身走了。

崔阮还没弄明白他要干什么，就见他进了服装店旁边的超市，拎了一大提牛奶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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