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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谢骄(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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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我们滑雪多快乐,我们坐在雪橇上。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平安夜来的悄无声息,崔阮走在大街上也被过节的气氛感染,抑郁的心情好了不少。周围的商场、饭店里外都摆着大大小小的圣诞树,上面挂着礼物和金黄色的小铃铛,路人们三五成群地在拍照,嬉闹。马路上有很多兜售平安果和玫瑰花的大学生,还有圣诞老人在给小孩子派发糖果。

“……马儿铃声响,令人精神多欢畅。今晚滑雪真快乐,把滑雪歌儿唱,嘿,叮叮当,叮叮当,铃儿响叮当……”

北京冬天的深夜格外寒冷,凛冽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崔阮的脸上,他摘掉口罩,揉了揉被冻得通红的鼻头和耳朵,立马去商店买了条围巾,还被戴着圣诞帽的售货员塞了好几个糖果。

今天出租车很少,他也不知道去哪。就一个人坐在广场的花坛边望着月亮出神。混沌的天空昏昏沉沉,月亮也被灰色的阴霾所包围,世界灰蒙蒙一片,如堕五里雾中。只有他坐在百花齐放的尘埃里。

不知何时雪花从灰色的天空悄悄落下,像是细小的棉絮砸在他脸上。这是今年北京第一场雪,行人都惊喜不已,情侣们甚至停下来接吻。没过多久,雪花就开始越飘越多,小孩子们在雪花中追逐呐喊,漫天飞舞的白色弥漫了这座城市。风越来越大,刮得崔阮脸疼,他裹紧了围巾,消失在漫天大雪中。

蔡小虎在房间里等他,还给他买了两个包装精美的平安果,嘴上却没好气地数落道:“你是中二病犯了吗?多大的人了,一言不合还离家出走!”

崔阮:“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去你妈的!”蔡小虎笑骂道。

昨夜的初雪不到两小时就停了,节日气氛正浓,外面依旧热闹。阳光明媚,结冰的路面很滑,大街小巷都是消融的雪水,只有树枝上还残存着点点雪花。

崔阮拿着地址赶到了试镜的地方。陈立鲲也是有病,一般导演试镜都是在一个公开的场所,他倒是标新立异,不知道是为了显示自己的特立独行还是独断专横,竟然堂而皇之地把演员叫到私人宅邸来。

崔阮戴着墨镜,围巾遮住了他下半张脸,在门口被保安盘问了半天才放行,没走几步又差点滑倒。崔阮心里憋了一口气,今天就不应该来,陈立鲲这老东西八成和自己命里犯冲!

这里面都是独门独户的别墅,不允许外来车辆穿行。大饼在外面等他,崔阮很快找到了门牌,按了一下可视门铃,顷刻便有人回应,“您是?”

崔阮觉得这声音十分熟悉,却忘了在哪里听过。他摘下墨镜,笑着朝监控颔首,“您好,我是来试戏的崔阮。陈导在家吗?”他暗自思忖着,那人带着鼻音的男低音又通过电流传到他耳畔,他几乎立刻就想到那个电台里的男声。

“信箱里有耳机,你戴上。”

崔阮推开黑色的拱门,沿着鹅卵石铺成的蜿蜒小路一直走,两边是修剪整齐的草坪和花坛。靠近门前有个小于廉撒尿喷水池,里面是已经结冰的雪水。

别墅是最常见的欧式设计。白色的圆拱窗,雕花的木质栅栏,尖耸的绛红色屋顶,中规中矩。

三楼露台有个穿着烟粉色衬衫的男人,整个人有气无力地倚在栅栏上,他的头发很短,下巴恹恹地抵在木头栏台上,左手旁有盆金色鹤望兰,崔阮有点近视,看不清他的五官,只依稀可见他露出一大截缠着绷带的手腕,和挂在栏台上五根葱段般的手指,在刺眼的太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好像睡着了,一动也不动,像座精致的人偶。

崔阮提了两盒西湖龙井,不知道是否还要再按一次门铃时,蓝牙耳机里又传来那人的声音:“进来吧。”

门口放了两盆长势很好的万年青,他打开虚掩着的大门。客厅很大,主人似乎是刚搬进来,家具和装修看起来都很新,菲佣督促着几个安装工给客厅铺地暖。

有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坐在壁炉前,香槟色的法兰绒地毯上洒了好多零食和玩具,电视里放着动画片,她却低头捧着ipad在玩扫雷,五六岁很是乖巧的样子,幽幽地看了他两眼又低下头。

“二楼右拐,书房。”

他朝小女孩露出一个掩埋在围巾下的微笑,又把龙井递给菲佣,才转身上了二楼。

入眼的玻璃展柜里摆了很多或狰狞或可爱的面具,玄关处挂了一副齐白石的《枫叶鸣蝉图》,往右拐的落地窗前用三脚架支了台望远镜,旋转沙发中间的矮几上散了很多积木,是乐高新发行的复刻版泰姬陵,看起来刚拆不久,才拼了四分之一。

脚下的羊毛地毯很舒服,书房的门没有关,里面不是很大,却四面环书,窗前放了张按摩椅,桌上的稿纸和便签杂乱无章,几部大头书也东倒西歪,各式各样的笔横七竖八。砚台里的墨汁已经干涸,台灯还没有关。宣纸上的小楷虽比不上名人大家的手笔,却也娟秀多姿,有几分落拓的风采。

“你自己挑一段表演吧。”

靠墙处架了台索尼的DV,正在录制状态。崔阮心里虽不情不愿,可他这火现在也没处发,猜想陈立鲲为何避而不见他,难道自己真就这么惹人厌?

他饰演的是个警察,和他以前的角色大同小异。却是个出场二十分钟,台词很少的男三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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