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娶她（1/2）

“三公子，三公子, 等等小的。”

驿道上, 章聿云单枪匹马背着包袱和赤霄, 倾身回头。望着烟尘滚滚的驿道对面，二十丈开外是身穿陶家小厮服装的男子。

章聿云心下奇怪，陶家的人？

他勒马等人靠近问：“怎么了，若是舅舅、舅爷们知道要给我践行, 你就回去吧。告诉他们，下次我回来请他们喝好酒。”

陶家小厮猛烈摇头道：“不是的, 不是的。三公子，是太子爷。”他解释道：“先前您为了图便利, 不等陶家主事人到, 动了太子私印。太子得到消息，派了两个人来要见持印的主人。”

陶家小厮喃喃的, 一头雾水道：“我们百般解释, 持印的是三公子您。可太子爷就是不依不饶，说让我们找你要人。如不然就让河南卫所的人把你押解进京，他亲自问话。”

“他奶-奶的。”

章聿云心里暗骂一声。

当日去陶家调兵，京里派来的几位武职文官百般刁难。这些人是承治帝为了挟制栾家军亲调下来。陶家人虽然心烦, 却也没当回事。

那些人也机灵，看碟下菜。条子也不认，口谕也不认。只认皇上的玉玺和陶家几位得罪不起的大爷和亲信总管。

平日里抓小放大, 算是现世版的小鬼难缠。毕竟承治帝看在皇后和章家的面上, 都不会如此明着给陶家没脸。

章聿云一气之下掏出私印, 动用了乌瓷给他的东西。没想到把谢翀给招来了。

章聿云颇感牙疼。谢翀和雀翎园小宫女的事，他有所耳闻。章家和宫里都没把这当回事。

只是好笑谢翀和冯玉琢这两个表兄弟挑女人的眼光还挺一致，都不计较身份。

乌瓷和谢翀的内情章聿云所知不多。不过濮渝好像是动了真情，白鹿和雀翎园小宫女失踪后，濮渝掘地三尺，将整个北直隶都翻了一遍。

世人都道太子谢翀珍爱奇兽，独爱白鹿。殊不知，他爱的是养鹿少女。找的亦是养鹿少女。

许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南武林才会设计白鹿出没，在小荔山埋伏。险些取了谢翀性命。

章聿云叹了口气，不过他这次不能偏帮濮渝了。容他自私一次，乌瓷和长松子对嘉鱼父母有救命之恩。他不能知恩不报。

虽然不知道乌瓷为什么离开雀翎园，但看她给他私印的样子。不像是愿意被谢翀发现。

章聿云正欲开口，那就让卫所的人抓我回京吧。只要他们能追上他。忽的一顿，想起濮渝站在太液池前黯然伤神的样子。

章聿云是童男子，不懂鱼水之欢。可谢翀的童子之身却给了雀翎园的小宫女。谢翀很是迷恋她。

雀翎园白鹿失窃后，谢翀三度请旨，调用五城兵马司搜城。

皇上为此很是不满，觉得谢翀玩物丧志，斥责了谢翀。甚至威胁他，再不务正业下去，就把雀翎园的所有动物全部放归田园。

章聿云思来想去，又回了趟南家。问乌瓷：“……事情就是这样。我来倒也不是为别的，总是想着太子待你是真心，你哪怕心里有半分真心。就回去吧。太子不会亏待你的。”

章聿云语重心长，劝道：“太子这个人我了解。即便他将来登基，贵为九五之尊，也不会弃你于不顾。承治帝人正中年，年轻力壮。日子还长着。”

他给乌瓷讲了个故事。

“九年前，太子表哥，就是这次主审梅风凌案的冯大人。看中府上一名丫鬟，他宠若至宝，一路将她从书房提拔至贴身丫鬟。几次贴身侍夜后，冯大人和冯夫人知道这件事。问冯玉琢要不要把她收成通房丫头。”

乌瓷听懂了，“我知道。云泥之别，章家的门第。哪怕过继给冯家，冯大人仍是章首辅的四子，皇亲国戚。”

对乌瓷来说，章家离她依旧很遥远，和太子、紫禁城的皇上没有什么区别。

也许章家要近一点，可对于离皇权足够远的乌瓷来说。那点近度可以忽略不计。

章聿云道：“可冯大人没有答应。他托他在江湖上的兄弟找到丫鬟的娘家，费力从那堆烂泥扶不上墙的吸血亲戚们，勉强找出一两个能提拔的。送去兵营。让他们建功立业，短短一年就提拔两人为小旗。”

“冯玉琢善谋划，善布局。他计划用十年时间，给韩香娘家人做军功、让他们建功立业。竭力把韩香父兄扶持为一方百户。……玉琢原想着，到那时韩香就可以明媒正娶嫁给他了。”

章冯两家的门第是绝对不会容忍冯玉琢娶一个丫鬟的。说破天去都不行。

且不说别人阻不阻拦。当年皇后是章家的女儿，章家是正经的皇亲国戚。婚丧嫁娶都要走礼部、宗人府的。

冯玉琢娶了韩香，怎么上度牒都是个问题。

皇上若下了赏赐还好说，无论是赐个名誉县主、冠品级。顺顺当当的就上了。

若是皇上那边不点头，章家就是在打皇上脸。扇皇家耳光！韩香若诞下嫡子，到时候太子的儿子、岐周公主的儿子、都得和这种人的儿子称兄道弟。

皇上恶心不恶心不知道。宗人府想一想都胃里犯呕。

但娶百户之女就不一样了。外人提起来，不过是冯玉琢的妻族太劣势，太过低娶罢了。相应的，所有人都会羡慕韩香高嫁。

“冯玉琢近乎用自己的仕途在豪赌。”章聿云道：“乌瓷，你要相信。冯大人能为自己女人做到的事，太子也能。”

“所以你不必担心将来如何。也许你不能成为一国皇后，也许你要终日为另一个女人低头。但你要相信，谢翀有能力让你成为一代宠妃。”

乌瓷心烦意乱，不知要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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