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婚配（1/2）

南嘉鱼懵懵道：“所以他们都不是来抓你的。”

章鹿佑威严的, 冯玉琢深沉的, 章明稚认真的，冯玉琢配合的——四人齐刷刷点头, 力图取信于南嘉鱼。

南嘉鱼终于释然的放松了一口气。“你们吓死我了。”

章鹿佑开口道：“摆饭吧，大家边吃边聊。”

章聿云瞪了一眼大哥，故意落后一步, 章鹿佑知道他要说什么, 先一步开口，缓缓道：“长兄如父，如今爹娘不在府里，自然是我这个做兄长的管着你。”

章聿云噎住, 口气略微不善道：“为什么要把嘉鱼带到府里来。这样不清不白的算什么吗。”

男未婚女未嫁, 确实不合适。这个章鹿佑有些抱歉，但他并不露怯, 反而板着脸对章聿云道：“你还有脸说，你和嘉鱼安置在高升客栈，那高升客栈的掌柜小二，哪个不是文武百官认全的。”

章聿云想到自己问小二嘉鱼去向时，小二脱口而出, 就报出是御史监冯大人的熟稔样子。

章鹿佑看到章聿云的神色, 拍拍三弟的肩, 转移话题。说了一件家里的事。“前两天玉琢收到吏部调任升至礼部员外郎。”

“这是好事啊。这么说, 皇上是放弃封爹为奉国公的事儿了？”章聿云替家里人开心道。

章鹿佑摇摇头, 委婉道：“近些日子皇上很少提了。不过姑姑说, 皇上并不打算放弃这个念头。出征的日子都已经定好了，就安排在明年三月。皇上想让爹回来稳定臣心。”

毕竟大魏已经有几十年没有打过仗了。大家心里都很不安。

章聿云沉默片刻，道：“爹封了奉国公，你和玉琢怎么办。只能调往闲职清养着。你们都是做大事的人，那不是作践你们吗。”

父子三人同朝为官，章家难不成真的要只手遮天？

章年卿不是没有野心，只是他的野心永远不会建立在儿子的政治前途上。

当初章年卿如日中天，底下人知道陈伏在章年卿身边说话有用，就千方百计讨好陈伏。知道许淮在章年卿身边说话有用，手不惜伸到山东。

后来知道，最能影响父亲的人，其实是母亲冯俏。越来越多的手开始伸到冯家、孔家。嫡支旁支末支能利诱的利诱，能勾引的勾引。二者都不成的，设计挖坑。

身在京城的冯承辉和衍圣公一家身经百战，尚且得过。山东孔家简直被苍蝇盯出了千疮百孔。

其实没人想得罪章家，只是太想控制一个能在章年卿身边说上话的人。耳旁风也好，枕边风也好，能影响到章年卿就好。

大象惧老鼠，父亲被烦怕了。

所以承治十二年，父亲把大哥章鹿佑送上大理寺少卿的位子后，便急流勇退了。

现在朝中只有章鹿佑、冯玉琢两人。朝臣已经很不满了。

礼部不止一次上折子，引据论典的让皇上把章鹿佑冯玉琢，随意一个人调出京城。外派为官。承治帝烦不胜烦，索性把冯玉琢调到礼部。

礼部立即清静了，上下鸦雀无声。

章聿云一袭话，扎到章鹿佑的心坎里。他默不作声走了良久，忽的噙着泪光抬头，“聿云，你知道景同这次走之前他对我说什么吗？”

“他说他想从基层做起，他这两年不考科举了，想外放到乡县。”

章聿云愕然：“景同如今已是举人之身，可以外放县丞。可他这样入仕，起点未免太低。他是抢不到什么好任缺啊，他去底下乡镇能做什么？”

章聿云喟然道：“孩子大了，自己有自己的想法。”

顿了顿，这才正色道：“这些年皇上有意攻打大周。景同去江州前抱着一摞账本，到我书案前，给我算了笔账。他怀疑大魏上下人口，总计可能并没有四万万余人。”

章鹿佑解释道：“朝廷人口牵扯到鱼鳞册、黄册，以及国家税收。景同通过自己的一套算法反推出来，大魏上下总计可能只有三万万余人。”

章聿云骇然道：“谁在虚报人口？”

章鹿佑道：“自然是朝中那些主战派了，他们虚报人口，虚张声势。营造出一种草木皆兵的架势，仿佛大魏上下有足够多的兵力，可以任凭调遣。”叹了口气，然后解释。

“这些税收账册与鱼鳞册等并未动手脚。说明这件事并不是对内作假的，皇上是知道朝廷实际人口的。但是故意默许纵容，让周国埋伏在大魏的探子，将假情报传回大周。”

章景同天生对数字敏感，又继承了其祖母过目不忘的本事。当时一听人大魏人口数字，他就觉得不对劲。

章鹿佑提起这个长子，无不骄傲。骄傲之余又觉叹息。说句卑鄙的，他放不下权。他舍不得这官场较量的快意。

章家比起其他世家大族，总的来说已经算和睦的了，殊不见多少户人家兄弟阋墙，只为争权。

章家内部也在争权，不过都是隐隐的，不明显的。章家大多数人都在让，章年卿在让，章景同在让，章聿云亦再让。

而一直陪伴在父母身边的五弟章霁煦，又何尝不是一让再让。

章霁煦，字怀吉，是家中最小的弟弟。也是家中唯一的庶子。却也是五个子女中，陪伴父母最多的孩子。

章聿云问章鹿佑：“那你打算，把景同外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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