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思量（1/2）

章聿云被问的哑口无言, 话不投机半句多。江湖经验告诉他，莫逞话头风，赢了言语输了朋友。何况还是第一次见面的朋友。

章聿云站起来道：“既然如此，龙图向二位致歉。是我想当然了，原以为长松子前辈隐世多年, 不问世事。故而斗胆前来求前辈帮忙。既然前辈有自己的立场……是龙图冒犯了。”

乌瓷和长松子两人面面相觑, 没想到章龙图费这么大工夫见他，竟然稍加为难就退却了。

章聿云看出二人所想，沉吟道：“实在是立场没有对错。前辈有前辈的考量, 龙图有龙图的思量。若是为别事, 刁难也好, 考验也罢, 龙图必然会迎难而上。可立场不同……龙图不愿强人所难。”

而且这件事又不是只有长松子一人可以拜托。只是章聿云身在江州, 知道江州地界有名的高手, 最厉害的便是这位隐世而居的长松子。

长松子闻言对章龙图产生一点好感，放下偏见问：“龙图兄弟不防说说你的立场。虽是你我不同阵营, 但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章龙图却不想和他争辩这些。每个人的经历和见识都是不同的, 他不知道长松子和乌瓷遭遇过什么，贸然开口只会适得其反。

想想自己就知道了。乌瓷和长松子前辈先前说的话就没有道理吗？还是有的。他们只知道自己朝廷有人，却不知自己是章年卿之子, 姑姑是当今皇后。可更妄论太子岐周都是他的亲表弟亲表妹。

天然的立场使然。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支持小齐王谋反的。——无论长松子和乌瓷的话多么有道理，章龙图也是不会被说服的。

章龙图对长松子和乌瓷笑道：“不必了。前辈是过来人, 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都多。我还年轻, 有些想法天真可笑。许是过两年, 还得向前辈学习。”

顿了顿道：“只是，我和南盟主颇有私交。她的女儿叫我一声干哥哥，我不忍见南盟主遇险罢了。这才抬出江湖大义来说服前辈。没想到是关公门前耍大刀——班门弄斧了。还望前辈不要见怪。”

章聿云告辞离开。

长松子和乌瓷站在崖洞外目送章龙图。乌瓷怔怔道：“爷爷，我看这章龙图不像朝廷走狗的样子。”

长松子也有些意外，“可那夜你不是亲眼见到他和一名会南家武技的女子在救太子吗。”

乌瓷也不知道了，她想了想道：“不过后来周流山人来了，他们两就走了。也没在太子面前露面。感觉不像是专门去救太子的，倒像是帮程将军的忙。那个程将军跟章龙图好像很熟的样子。”

长松子沉吟道：“莫非章龙图在朝廷的靠山就是这位程将军不成。”

乌瓷道：“不是程将军也是和程将军有关的人。”

祖孙两双双沉默半晌，乌瓷问：“爷爷？你真的不去参加武林大会吗。”长松子道：“去吧。”

乌瓷雀跃一声，“我去收拾东西~！咦，小九，你回来了啊。”

茂林深处，一只通体雪白的梅花鹿，轻快着鹿蹄朝乌瓷奔来。鹿头亲昵的蹭了蹭乌瓷。眸子灵澈，纯真无暇。

乌瓷将它从头到尾顺了两把，嘻嘻笑道：“小九，我和爷爷要走了。你一个人要小心，不要再乱跑了。小心真的被谢翀捉去关进雀园里。”

太子谢翀在京郊上林苑盖了座雀翎园，专养一些稀世罕见的奇珍动物。乌瓷知道就有黑白食铁兽，白色的老虎，白色的孔雀。

谢翀这个人挺奇怪的，身为太子，不好奢靡享受，不好女色，就喜欢养动物。还挺博爱，听说谢翀东宫寝宫里，养了一条巨大的黄金蟒，和谢翀同吃同住。

那条蟒蛇还会看家！

谢翀不在东宫时，但凡有个陌生气息摸进他寝宫。全成了黄金蟒的美中餐。以前有个宫女偷偷自荐枕席，不吭不声的摸到谢翀床上，结果一掀被子，一条巨大的蟒蛇狰狞地向她吐着蛇信子。

宫女当场就吓晕了过去。

乌瓷摸着小九担忧不已，小九无聊的刨着鹿蹄，纯洁的眼中毫无防备之色。

小荔山下，章聿云揣着殷甜的‘亲笔信’，带着‘镖局’的护卫，从皎皎那借来的小宫女和嬷嬷，抬着一顶青帷小轿，浩浩荡荡的去殷府接人。

到殷府却扑了个空。

殷宜年气定神闲道：“龙少侠来的不巧，表小姐和夫人出门会客了。”

章聿云气的牙痒痒，一撩袍坐下道：“殷大人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十五吗？”他吩咐带来的人在门外等候，笑着放下茶道：“既然表小姐去见客了。我们只好等一等了。”

约莫两个时辰后，殷府管家抹着汗对殷宜年道：“大人，外面那些丫鬟婆子好像不一般。”

殷宜年皱眉，“什么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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