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怦然（1/2）

章聿云感到自己刚阖眼, 就闻道一股沉沉的檀香味。和崇善寺大雄宝殿广场的香炉燃香味道很像。

他迷茫地想, 天亮了吗？道庆师兄开寺门，有香客来上香了吗。微风习习, 一股香甜的气息混合着檀香扑面而来, 有股桃花脂粉的香气。

章聿云睁开眼，罗云烟的软帐，粉色锦被，明黄色绣花大迎枕。身上还盖着烟紫罗的狐狸毛女子披风。这是哪里！

章聿云腾的站起来, 动静太大。睡在外面的南嘉鱼嘘了一声，赶紧进来。她仔仔细细整理好垂在挂落的软幔布, 小声道：“你醒啦。”

章聿云大惊, “你怎么在这里！”

南嘉鱼好笑道：“这是我房间啊。我不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章聿云更震惊了，“我怎么会在你房间。”

“……”

南嘉鱼道：“我怎么知道, 是你自己跑来的。我也吓了一大跳。”

章聿云目瞪口呆的听南嘉鱼讲昨晚的事, 尴尬的摸着后脑勺。自己扇了自己一巴掌，妈的，他是怎么跑到这来的。

江州这么大，他这双腿哪里跑不得，竟然不吭不声来了嘉鱼这里。昨夜小姑娘一定为难死了吧！

南嘉鱼心疼的拉住他手袖子，“好端端的, 为什么打自己。”微凉的葱指搭在他的手腕袖口, 白里透红的手指, 晶莹剔透的像夏日的荔枝。

章聿云他喉结动了动, 不动声色抓起窗前小桌的茶杯灌了口冷茶。南嘉鱼拦之不及, 一句‘那是我平时喝水的杯子’咽了下去。两颊绯红火烧。

主卧挂落软幔放下，把屋子软隔断，一分为二成两个空间。章聿云南嘉鱼两个人站在这里，气氛有些暧昧。何况旁边还有那么大一张拔步床，显得更不合时宜。

章聿云目光扫过南嘉鱼粉霞般的两颊，大步一挪，一掀帘就要出去。碧丝进来寻人道：“小姐，小姐？咦，天都大亮了，怎么还放着帘子。”

狭小的空间下，章聿云一个情急翻身钻到床底下。

南嘉鱼若无其事的轻咳一声，走了出去。

等碧丝出去后，南嘉鱼对章聿云道：“你出来吧。不过还得劳你在这呆到晚上，白天人多眼杂，你不好出去。”

章聿云歉疚道：“给你添麻烦了。”

南嘉鱼摇摇头，只好奇的问他：“你昨天怎么会喝那么多酒，又怎么会……跑到我这里来。”

章聿云大汗，立即如坐针毡，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他要是知道他昨晚会脚不听使唤，跑到南嘉鱼着来。说什么也让景同和许掌柜把他五花大绑，绑在床上！

至于为什么会跑到南嘉鱼这来。章聿云就更难以启齿了，昨天他一直想着要怎么跟殷家长辈说怎么把南嘉鱼带走，脑海里想了转了一万种方法，脑子里全是南嘉鱼。

可能是白天念念不忘，晚上就不自觉跑来了。

有时候言行举止比言语更真诚。

因陶兔子在这里，南嘉鱼今天一天都没敢离开房间。推脱夜里积食没有什么胃口，独自一人在小房间吃的。

南嘉鱼不敢称病，怕惊动殷老夫人。尽管如此，殷老夫人还是派莲嬷嬷过来看她，给她带了几枚山楂丸当零嘴吃，消食开胃。

南嘉鱼把碧丝赶了出去，说不习惯吃饭时旁边有人服侍。好在平日里南嘉鱼也不大爱让人伺候，碧丝没有多疑退下了。

关上门，南嘉鱼叫出来章聿云，问他：“你要筷子还是要勺子？”

碗筷勺子只有一副。

章聿云指了筷子道：“就它吧。”

南嘉鱼还是用茶盅给章聿云倒了半碗粥，“你凑合的喝吧。你一天都没好好吃东西了，喝点粥，暖暖胃。”

章聿云心里一撞，望向南嘉鱼的目光就有些温柔。他在想一个问题，女孩子对所有人都这么关心温柔，还是因为南嘉鱼特别在意他呢？

章聿云目光一沉，接茶碗的时候就故意碰着南嘉鱼的手指。他立即松手，真诚道：“抱歉，我太饿了。不小心……”

南嘉鱼脸上一热，摇头道：“没事。你先垫垫肚子，等会晚上出去再想办法好好吃一点吧。”她去床头柜翻出两碟点心，问章聿云，“陶兔子，你点心吃不吃。”

只是特别在意他饿，够不够吃。并不介怀她被摸了手。

章聿云看着她的神色，有关心，有紧张，有余潮未褪的害羞。唯独没有生气、恼怒。心里忽然就涨的满满的，有股愉悦的感觉从心底涌出来。他高兴的喝着略烫舌头的白粥，拿了个素馅包子，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南嘉鱼端着点心走过来，犹豫道：“虽然是隔夜的，有点陈了，味道还不错。你要不尝一个？”

“好啊。”章聿云咽下最后一口包子，很自然的张开嘴。

南嘉鱼看了眼他左手的茶粥，右手的包子，心道：陶兔子应该不是故意的吧。她想着不要迟滞太久，让陶兔子觉得她小家子气，在殷府住了几天，就全然忘记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了。

当即给章聿云喂了一个。

章聿云慵懒笑眸放着贼光，他黑亮的眼睛满足的微阖，称赞道：“你家的厨子不错。好吃，很甜。”心里甜吃什么都是甜的。

“好吃就好，我还怕你不够吃呢。”南嘉鱼表情微僵。

甜的？她端给他的明明是咸味的牛舌饼。难不成厨子放错盐和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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