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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幽幽，你在这里，我去带殒奴出来！”

“我同你一起去！”

“不要！”孟青夕一把按住陆幽幽，“你也说了，我在黎王府有面子，等我带他去了安全的地方，你再带他走！ ”

不等陆幽幽反应，孟青夕闯入珑机阁，却看到殒奴抱着荷姑的尸体，迎着府兵寒气逼人的刀剑，一步一步的走了出来。

殒奴看着荷姑惨死在自己面前，体内仿佛有一只困兽冲破了桎梏，他用尽全力，挣脱了铰链，将瘦小的荷姑抱在怀中。荷姑被剜去的双目触目惊心，她伤痕累累，血迹斑斑，额前磕出了一个血窟窿，她身体逐渐冰冷，为了殒奴，她付出了自己的一生。

还记得初见殒奴时，荷姑刚刚二十出头，有人将刚出生的殒奴放在她怀中，她望着那嗷嗷待哺的小婴儿，露出慈母的微笑。接下来的年月里，她照料殒奴，细致周到，就算后来，成为细作，她也尽力协助殒奴，她疼爱殒奴，就像殒奴真的是她生的一样。

殒奴看着怀中的荷姑，刚才荷姑绝望的哀求声仿佛就在眼前，她低微如蝼蚁一样跪在那些人脚下，却依然换不回一点点的同情，所谓命不值钱，大抵如此。殒奴眸中仿佛要喷火一般，众人皆往后退几步，孟青和将皇甫渊挡在身后，生怕殒奴做出伤害皇甫渊的事情。

“殒奴！”

孟青夕高声唤他，皇甫渊皱了皱眉，不知道孟青夕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此情此景。

殒奴也听到孟青夕唤他，可是此时此刻，他最不想听到的，便是孟青夕的声音。

孟青和忙的拦住妹妹，低斥道：“放肆，你怎么来了！”

孟青夕不理孟青和，她望着被府兵围困的，抱着荷姑尸体的殒奴，惊的说不出话来。府兵没有将她拦住，孟青夕闯进包围圈，站在殒奴面前。

“荷姑…”孟青夕被荷姑的惨状吓坏了，“怎么…怎么会这样？”

“这个…要问你的好哥哥了…”殒奴开口，声音冷寂。

孟青夕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抬头，撞上殒奴几近疯狂的眸子，他好像换了个人一样，全然不似先前的温顿模样，他额前青筋暴起，每一次呼吸，都贲张着灼人的火焰。

孟青夕也被吓到了，活生生将想说的话给咽了回去。

“青儿！”皇甫渊伸手要拉孟青夕，“你快回来！”

孟青夕下意识的躲闪，站在殒奴身边，望着团团围上来的府兵，高声喊道：“你们不要过来！”

府兵见状，也不敢靠前，只能等着皇甫渊吩咐。

“殒奴，无论怎样，出去再说。”孟青夕看了一眼殒奴，露出坚定的眼神，轻声道，“我带你出去！”

孟青夕将殒奴护在身后，皇甫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青儿，你在做什么！”

孟青夕看着皇甫渊，从头上抽下一只银簪，抵在白皙的脖颈上，开口道：“让他走，否则我死在你面前。”

皇甫渊望着孟青夕，冷酷决然的表情，知道她是真的会对自己下手，皇甫渊不敢冒险，他下令所有人不得追逐，在孟青夕的保护下，殒奴抱着荷姑，逐渐从府兵的包围中走出来。

孟青夕内心狂跳，这是她第一次，以一人之力，与皇甫渊正面对峙。这一刻，她无心思考后果，她只想保护殒奴，让他安全离开。

就快要离开黎王府，府兵越来越多，孟青夕和殒奴被围困在了一片水泽边。冬日里冷的发颤，水泽上结了一层薄冰，深不见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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