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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泛起鱼肚白，晨钟响起，贺都的宵禁解除了，孟府中丫鬟小厮已经开始准备洗扫了。

眼尖的小厮看向庭中，他怀疑自己看错了。只见孟青夕站在庭中，身上落了霜气，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冻的发紫。她目光凝视着门口的地方，失神而绝望。

府内丫鬟小厮聚的多了，大家议论纷纷，七嘴八舌猜测这是怎么回事，只听嗔儿在后面叱道：“看什么热闹，干活去！”

人群做鸟兽散，嗔儿抱着汤婆子，快步走到孟青夕身边，塞进孟青夕手里。这一夜，天寒地冻，她怕孟青夕冻坏，一趟一趟的热汤婆子给孟青夕取暖。可即使这样，孟青夕的手还是如冰块一样凉。

“小姐，天亮了，回去吧，不要再等了。”嗔儿轻声道。

孟青夕轻轻动了一下眼睛，却也不做声。

叩叩叩

似有人敲门的声音，孟青夕心中一惊，这一夜，她的心都是悬在嗓子眼里的。

她还未来得及反应，门便应声打开了。

只见殒奴立在门外，他第一眼，便看到了孟青夕，她立在那里，宛如一尊白瓷观音一样。他挪动不了步子，只站在门外，牵扯嘴角，露出一个抱歉的笑容。

孟青夕未想到，他会是这样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他不知经历了什么，衣裳破了几处，露出了棉絮，眼角乌青，鼻梁裂开，血迹已经凝固，嘴边有淡淡血色，似是擦洗过，却没有擦洗干净。他胳膊不自然的曲在胸前，不知是胳膊受伤还是胸骨受伤。他虽然狼狈至极，脸上却挂着让人宽慰的笑容，看上去更加可怜了。

“你还笑！”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嗔儿。她三两步走到殒奴面前，揪着他的耳朵把他拽进了门，到了孟青夕面前。

殒奴靠近孟青夕时才发现，她眉间发梢都结了冰晶，看样子，她在这里站的时间可是不短。

“你知道，小姐在这里等了你一夜吗！”嗔儿斥道。

殒奴只觉得心里有什么地方被撞痛了，昨日被陆幽幽当街暴打，也没有这样痛过。

孟青夕看到殒奴站在门口，心中本是再见的欣喜，下一刻却又是怨他，一瞬间却变成了自艾，而此时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心里竟然泛起心疼，千百种情绪交杂着，一时间竟然不知该作何表示。只能像个傻子一样，呆呆的问他：“你去哪里了？”

殒奴看着孟青夕，她目光有些迟滞，身体有些摇晃，仿佛下一秒就要倒下了一般，殒奴轻声道：“小姐，我送您回屋可好？”

“回答我，你去哪里了？”孟青夕看着殒奴，他的脸在她眼中，清晰又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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