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今日先生留我午饭，几年未回来，你可愿带我再游一游这园子？”

......认真的还是消遣人？

现在梅花未开，也无雪景，一园子枯草秃树，游哪门子的园？

“今日不妥…”苏秋筠也不想撕破脸，毕竟梦里那些事现在也没有发生。

只好绞尽脑汁想了个借口：“我身体不太舒服，这便要回房了，沈大人自便即可。”

也不待他多言，苏秋筠福了福转身原路折回。

沈叙定定看着她离去的方向，直到那道月白色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面色平静，眼底情绪翻涌。

“沈大人，可算找着您了。”不远处一个小厮气喘吁吁小跑过来。

“嗯，方才见你许久未至，就走动了几步，有劳你了。”

小厮抹了把额头上的汗赔笑道：“沈大人说的哪里话，小的不敢当。”

说罢便领着沈叙往花厅走去。

一路上，苏秋筠脑子里不断晃过刚才沈叙的那张脸。

对儿时他冷冷淡淡的样子还依稀有些印象，只是今日这般温和有礼倒是显得颇为奇怪。

又细细回忆了昨夜的那个梦，难道上辈子也是这般便被他打动？

念头刚一冒出来就暗自摇了摇头。

不成，无论如何都要与他保持距离。

“白露，去传话与我爹爹，午膳我便不与…”话还没交代完，谷雨笑吟吟的站在院子门口冲她行了个礼迎了上来。

“姑娘，刚刚林总管来传话，老爷交代您中午去前院花厅用膳呢。”

苏秋筠噎了一下，爹爹真是不把人家当外人！

白露有点犹豫，刚刚姑娘似乎想说不去来着。

“姑娘，那要不要…”

苏秋筠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的意思，也正欲找个借口不去，但又突然想到现实和梦里的变化。

梦里爹爹出殡是雪天，不知道具体年份，现在正是冬日，若是最坏的打算，时间着实紧迫。

现在唯一显露出来的变数就是沈叙，那么，是不是可以从他身上找出什么线索？

打定主意，抬手止住了欲言又止的白露：“罢了，帮我换身衣裳，谷雨你去回话，就说我待会便去。”

进了屋里，苏秋筠换下凤尾裙，苏随时指了一条妃色的月华裙。

“姑娘，这条是不是太素净了些？”白露轻声提醒。

“无妨。”

就是要素净些才好，梦里那搞不清的关系，现下她真是恨不得一点子关系都没有，打扮的不失礼即可，太招摇平白让人误会。

加了件直领小袖对襟的素色夹棉褙子，白露又非要给她披上一件狐狸毛斗篷，苏秋筠才领着丫鬟一行往前院去。

临江不算南方也不算北方，但因为近江，冬季里多是湿冷，现在日头一高，走着走着身体里暖融融的，脸颊上也红通通的。

沈叙看见她进来时，便是这副玉雪可爱的模样：光洁如玉的瓜子脸上有点泛红，被白色的斗篷一衬显得格外活泼又乖巧。

侍女帮她解下斗篷时鼻尖似乎隐约闻到一点香甜。

沈叙收回视线，压下眼皮。

女为悦己者容，明知他在还换了条比刚刚更朴素衣裳。

这是，对他有不满？

“阿筠，这是你寄恒哥哥，还记得吗？”苏观砚笑眯眯的打趣。

还记着女儿小时候老爱粘着沈叙，沈叙那时候还未走出阴影，待人冷淡，女儿也依旧乐此不疲。

“先生，方才我们已经见过了。”沈叙淡然出声，话虽对着苏观砚，眼神却又落在苏秋筠脸上。

苏秋筠打了个激灵。

那眼神她曾见过的，在他擦拭她脸上污血的时候。

“寄恒哥哥。”她低下头，只让人看到她毛茸茸的发顶。

似是有些羞涩，却借此掩盖住了心底的那点惧意。

那个死法实在惨烈，她不想死，更不想被毒死。

“刚刚你走的急，却是忘了给你带的见面礼。”沈叙笑意融融。

他从随从那里接过一个长盒子，定了定眼神，直直走过去递给她。

苏秋筠视线落在眼前的盒子上，盒子被他指节分明的大手横握着，倒真是有点无从下手。

犹豫了一下，刚想示意身后的白露去接，眼前的盒子却被调了个头，他手指移到了一端，这下便是再不好不接了。

苏秋筠抬手握住，他也立即就撤了手指。

盒子上还有他手心的余温，苏秋筠不太自在的挪了挪眼。

“打开看看，可是喜欢？”

苏秋筠诧异，这人现在真是和记忆里的人大不相同，也和梦里的他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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