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1/2)
周天性格一向冷清,父亲是个极其有才华的男人,英俊潇洒。母亲又是个远近闻名的美人当年两人那也是郎才女貌,一时传为佳话。但父亲脾气古怪,性格强硬,婚后很多年两人才有了周天,儿时的周天多半是在外婆家渡过的,外公外婆疼她。她记忆中和爸妈在一起生活后,家里总是□□味十足,父亲发起脾气可怕的要命,她和妈妈就吓得发抖。妈妈一向逆来顺受,不知怎地有那么一天就全面爆发了,死活再也不肯忍受爸爸的脾气。搬去外婆家了。那年周天六岁,妈妈这一走就是几十年,等到再回家时已是父亲生命垂危时刻了,当然这是后话。
他们分开后,周天跟了父亲。父亲家教极其严格,从小,周天被逼着学琴练字背诗、干家务更是一样也不落下。父亲是严父,不是慈父。
周天的心事永远藏在心底,悲喜自知,慢慢消化。表面上从来看不出好坏。她想妈妈了就去外婆家看妈妈。和表姐表弟感情特别好,三姊妹互相讲着知心话,周天觉得这样就够了。
年少的周天最大的秘密就是她觉得感情是世界上最虚假的东西,同学中流行的琼瑶小说看得女生们泪水涟涟,她却觉得好笑,故事一个看看就得了,哪里值得泪流满面。甚至那时有个非常有泪点的电影,学校包场去看,连男同学都在那抹眼泪,周天却没有,她也想装作伤心的样子掉两滴泪水,这样至少和同学们一样,不至于被叫做怪胎,可她是真不悲伤。
真正爸妈离婚的时候她十一岁,法官问她是愿意跟父亲生活还是跟母亲生活,她心里默默盘算着,妈妈离开她还有外婆,爸爸脾气那么差,爷爷奶奶又都去世了,估计爸爸一个人生活可能会出问题,再说这些年都跟着父亲,似乎也习惯了。于是冷静的说我跟父亲。妈妈看看她没说话,当着法官的面说,既然孩子跟爸爸,我什么都不要了,净身出户。她明白,妈妈是害怕她受苦,其实她还是难过的,她知道她们都爱她。
父亲害怕女儿受委屈,一直独身带着女儿。周天觉得父亲不易,从不肯惹父亲生气,小时候生病了,父亲着急,来来回回没有一句安慰女儿的话,就是狠狠地骂女儿不懂得照顾自己,牵带着还要骂母亲心狠丢下她们父女俩,周天最害怕听爸爸那些没来由的诅咒。自此以后任何事情也不在爸爸面前表现明显。即便是生病她也不会在父亲面前表现出来,自己偷偷吃药,偷偷养病,家里里里外外也照顾的颇周全。
高中毕业后她选择了同城的一所大学,在城西离家很远,既符合爸爸的标准,又可以远离爸爸住校独自生活,非常满意的结局。
周天清清爽爽的长大成人,没有独生女的娇气,没有太多单亲家庭孩子的怪毛病坏习惯。她一直是大家心目中的乖乖女。除了十八岁那次搅得家族鸡飞狗跳的离家出走。
成家立业后周天对自己少女时代的唯一总结是“文艺女青年”——文艺青年害死人啊!年轻的自己就是那种非要把幸福生活,活成黛玉葬花的典型,不作死不得活!幸福我一刻,痛死全家族。
周天深深的后悔自己年轻时走过的路,当然时间没有后悔药,也没有两全法,“文艺”这个东西,一但进入身体,便深入骨髓。周天引以为戒,却时常犯戒。迷迷糊糊活到现在,也算是个不小的奇迹。
周天不再提起过往,那个人那段事,是在她心深处扎进的一棵刺,经年累月与身体血肉相容。只要不去碰绝不会流血。让时间这位大师去慢慢抹平一切吧!
临近毕业周天去姑妈所在的岳省实习,实习结束考虑着父亲一个人在黄城终是放不下心来,拒绝了姑妈留她在岳省的打算,回到黄城进了黄城一家媒体,工作也算顺心。自从四年前和父亲大吵了一次后,周天也学乖了,不再和父亲正面冲突,反正现在也长大成人了,保持距离尽心关爱父亲,也算是一种孝顺吧。她在单位申请了宿舍隔两天才回一趟家,两父女反而亲切。
周天和丈夫傅南君的相识,源于自己的发小兼同学柳妍妍,南君和妍妍家是世交,来往颇多,南君大她们几岁,小时候经常在妍妍家碰见他。
妍妍管南君叫大哥,周天也混着跟着喊大哥。南君少年老成学习好,总是辅导她和妍妍的各种作业。有段时间周天和妍妍一起在少年宫参加“红五月”合唱团。唱的不好的周天回来后在妍妍家和妍妍苦练,总被老学究模样的南君训,说她和妍妍比简直是五音不全。学习也不刻苦,不用心。傅南君严厉堪比老师,可没少让周天害怕,见了傅南君总是躲得远远的。
最后一次见面是傅南君保送高中前夕,她陪着妍妍去给傅南君庆祝,傅南君一本正经的说,高中三年很重要,以后不跟她们这些小屁孩玩了。她和妍妍吐着舌头,频频点头。双方挥手告别,傅南君粗着嗓子对她们倆说,不要分心,好好学习!努力啊!
此后周天生活变故颇多,又和发小上了不同的初中,联系也渐少了,和傅南君更是再无交集。
周天上学、毕业、工作,一切按部就班,期间谈过一场惊天动地,无疾而终的恋爱。闹得整个家族鸡犬不宁。也随着时间流逝渐渐被塞进心灵的小角落里。至于傅南君她早忘了少年时那个老学究一样的人物。
阴差阳错,周天工作后的第二年,一次出差去南境,趁着休息空挡去了水乡小镇游玩。好巧不巧,碰见了傅南君。
河畔茶座眯着眼休憩的周天,余光觉得有人靠近,接着周天听得一个极富磁性的男声喊了声“小天”。周天一晃神,抬眼张望。茶座对面坐着的男人,歪着脑袋看着她似笑非笑。周天打开记忆库,搜肠刮肚的联想着对面这位高大英俊的大哥是谁?
对面的男人笑着道:“我变化有那么大么?周天讪笑,对不起!你确定认识我?
确定!你再想想“小红花”!周天灵光一闪,“小红花”童年?周天疑惑的道:“你是南君大哥”?
傅南君笑的灿烂,还行!记得我。你可跟小时候一点变化也没有啊!我老远就认出你了。
周天浅笑,老大!你可变化太大了,我差点没认出来。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聊起来,丝毫没有十几年没见的尴尬。周天低着头说,真是造化弄人,你怎么就和记忆中不一样了呢?风趣幽默,竟然还发展的一表人才,啧啧!”
傅南君道:“你也说了造化弄人么!我也没想到散个心,偏巧碰到出落得如花似玉的你。”
两人沉默对视片刻,都爆笑起来。可能是少时就认识的缘故,二人似乎一点没有隔阂。
傅南君看着周天缓缓道:“这几年只要过年回黄城给妍妍家拜年,我都会问到你,可她说已经很久没有你的消息了。”周天沉默了下道:“是家中变故,我离开原来住的地方了,加上我--谈了个恋爱,杂七杂八的事。所以几乎都没和小时候的朋友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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