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歌城(1/2)
歌城的城墙很高,歌城的城池很大,像一头洪荒巨兽般盘卧在焉歌大陆的北部平原上。青石筑墙,铁水铸缝,它坚固成了永远不会被攻破的样子。城头上的箭楼犬牙交错,突出的棱形马面犬牙交错。牵着巨狼的桀族武士在城墙上不断的逡巡着,仿佛在不断宣示着这座城池的不可侵犯。
我不知道,被如此城池武力保护着的贵人们,到底是强壮还是虚弱。
歌城的城门部分被修造成了一个巨大的狼头,从狼嘴进入,穿过城门,我看到了我曾经的主子,那个绿眼睛长獠牙的桀族胖子马步瑞说过的盛世繁华的样子。
商贩和店铺,妓院和斗场。。。。。。杂乱无章而又谄媚的向歌城贡献着繁华。衣衫华美的贵人们,佝偻褴褛的奴人们,精致的,腐烂的,整洁的,肮脏的。。。。。。组成了歌城街道的熙熙攘攘。
一队队身着青衣黑靴,黑头发黑眼睛的执役奴人,正在不停的用手里的棍棒或者皮鞭抽打着那些不小心靠近道中的奴人——《焉歌法典》规定:奴人行走,不可靠近道中,违者鞭之。
执役奴人也是奴族,他们是奴人中特殊的存在,他们都是被去了祖根的奴人,他们还有一个称号——阉奴。
《焉歌法典》规定:奴人去势者,可为执役人。
于是就有那些不甘或者痛恨于自己与生俱来奴族身份的奴人,割去了祖根,拿起棍棒和皮鞭抽向了他们昨天的族群。阉割时撕心裂肺的疼,阉割后九死一生的苦,都化作了他们抽出棍棒和皮鞭时的力度。
我被系在马尾上,麻木茫然的穿过街道,穿过喝骂,穿过嘈杂,来到了歌城左辅城苏府门前。
我只是个奴人,一个在茅屋和主子田庄间穿梭了十六年的奴人,除了少有的几次进山摘野果的经历,我剩余所有的脚步都贡献给了茅屋和主子田庄,像是一台精确的劳作机器。
虽然一路上我努力的让自己麻木,但当我看到苏府的宅邸时,我还是张大了嘴巴。奴人不该有幻想,但我还是在无数个饥饿的深夜里幻想过茅屋和田庄以外的世界,而苏府的宅邸之辉煌,超越了我对焉歌大帝王宫的幻想。
我感到愤怒,但我说不清我在愤怒什么,我感到嫉妒,但我不知道我在嫉妒什么。愤怒和嫉妒,都不该是奴人应有的情绪。我看着自己的鼻尖,用力的凝视着,我第一次想看清楚自己。但人看不清楚自己,我只是徒劳的做着无用功。
管武和管智在苏府门前与我的新主子玉儿道别而去。我被脖子上的绳索拉扯着走进了苏府旁边的一处别院。虽然只是别院,但依旧辉煌的让我迷醉。院墙高大宽厚,上面修筑着箭跺和望楼,有桀族武士守卫着。
别院很大,我不知道有纵深几进。我被少女玉儿牵着来到了一个摆着兵器架子的场地上,这应该是专门用来驯练斗奴的场地。场地的西面盖着几栋结实的石屋,想来便是斗奴的住处了。
天已经黑了,但院墙和廊檐下的灯烛火把将驯奴场照的如同白昼。
少女玉儿挥了挥手,一个跟随她的桀族武士过来将我脖子上的绳索摘了下去。然后一脚踹在我的腿弯处,我顺势跪了下去。
她盯着我,一脸的冷静,全然不是在管武、管智面前那副娇嫩的嘴脸。
“叫什么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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