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心斗念(2/2)
“顾曦”的脸。
天知道他与一个半裸的男人捆在一处,身旁一个戴着自己面孔却妩媚妖娆的女子,是怎样一种诡异的形容。
楚楼风此刻仍旧穿着寻常招魂使的夜行衣,因来寻她面上戴着黑色的面巾。但裴台月似乎已经看穿了他一般,纤指指着自己的俏脸,冲他道:“有没有觉得很熟悉?”
女子报仇,果然半刻都嫌太晚。
照理她没有时间弄出一张面具才对,楚楼风细看过去,见她脸上的眉毛浓粗了许多,侧脸一瞧面前的楚铮,心中明了,她方才蹲下的片刻时分,硬是将先前做出楚铮的一张面具改成了自己的。
原来她方才背对着自己磨磨蹭蹭的不只为了设计偷袭,还是为了做这个。
楚楼风捆人不成反被捆,但不知为何,心中却忽然清明了几分,先前的烦躁一扫而空,影心铃震耳发出一声脆响,他望着她笑道:“师妹不会以为装成岚曛的模样,我就会手下留情了罢?”
“慢说大话,待会儿师兄可别哭着求我手下留情哦!现在呢,师兄看是你自己把面巾摘下来,还是要我帮你?”裴台月歪头道。
楚楼风挑眉:“师妹这是何意?”
裴台月哼道:“方才那个顾曦畏畏缩缩胆小如鼠,岂敢似昨夜那般戏弄于我,师兄当我是你家十三那傻瓜啊?”
“傻瓜还真是没有唤错。”楚楼风跟着腹诽一句,深知十三那家伙演技拙劣漏洞百出,迟早给她看出端倪,顺嘴便坦白道:“师妹真是冰雪聪明,无人可及。”
“那是自然!”裴台月抱着肩顺口说着,却听出他话中有话,提起十三,她也跟着灵光一闪:“这么说来,那人的性情似乎有点儿熟悉。”却见楚楼风眉眼含笑,方才叫道:“噢,我知道了,就是十三那个傻瓜!可……”可没道理十三那种易容课上鼾声震天气掉玹素半嘴假牙的家伙做出的面具连她都看不出破绽。她皱着眉,说到十三的名字时有些切齿,若他在此,必要打个寒战。
定是婆婆一早给他制好了的!
楚楼风俊眉微挑,算是承认,油然道:“岚曛不敢见你,这才求了十三来顶替。不过,这可真让人好奇,昨夜岚曛究竟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让他这样担心害怕成这样?”
“他……”忆起昨夜,裴台月脸颊不自觉一热,还未及说话,便又听他道:“怎么师妹会把我当作岚曛?难不成……师妹心里更愿意昨夜的事是我做的?”
“你!”裴台月顺着他的话根本无法思考,忙叫道:“你给我闭嘴!你如今落在我手里,还只管动嘴皮子,难道我会舍不得杀你?”
楚楼风却依旧笑道:“那可真不好说,月儿性子向来难猜得很,说不定过不了一会儿就会亲手把我放了。”
“谁许你这样唤我!哼,师兄想是给我气糊涂了。”裴台月将手伸到他面前:“这可是你逼我的!人家出身寒微,这双手可什么都碰过,要是一个不小心在师兄脸上蹭上些什么毒汁毒粉,那可不能怪我。”
“哦?”楚楼风看着她的纤手已摸到面巾,不由挑眉:“你不是最听师尊话了?孤身在外果然是野马脱缰,胆子也跟着大了不少。”
“唉,说的是呢,人家现在抬手的力气都没了,师兄但凡胆子小些,带上个人来,如今可就是另一番局面了。”裴台月指天道:“你瞧这夜黑风高夜,正是野外杀人时,这荒郊野岭的,别说死了个把人,就是山崩海啸,都不会有人知道。”
楚楼风点头道:“确实是个好地方,也确实是个好时候。”
裴台月笑道:“天予不取,反受其咎。若放了这样好的机会,我才该被天打雷劈。”
楚楼风闻言微笑:“我的话你倒记得清楚。”
裴台月抿嘴笑着,笑得却令人发寒:“师兄的教诲小妹从来都是刻骨铭心,至死不忘。”
楚楼风低下头望着她醉人的双眸缓缓道:“那我再教你一句,这可是为兄这两日方悟出的道理。”
裴台月道:“好,就再听你一句遗言。”
“那便是……酒极生乱,乐极生悲。”
裴台月蹙眉疑惑,却觉面前寒光一闪,本能的退避了两步,却见面前的楚楼风倏然消失,手中相思一紧,见他与楚铮横移了半尺,却仍是逃不开相思的束缚。
她袖手婉转,正要揶揄他的大话,面门忽然冲出一条热浪。
灼浪升空,三尺烈焰平地而起。
破月!
万没想到,他人是没带半个,却拖了杆重枪来追。
裴台月此刻哪里接得住如此迅猛的一枪,连忙收了弦丝飞掠急退,却仍给枪身的劲气灼得气血翻腾,勉强躲过这枪,喘气暗道:“难道楚铮醒了?”心中却充满怀疑,她的碧月寒烟用起来虽是限制重重,但效果绝不可能如此鸡肋。
但黑影闪过,接枪的人清隽无尘仿佛揽尽天下风华。
破月银亮的枪尖闪着寒芒割裂了凄茫的夜色,只听他抚着枪身轻笑道:“我就说嘛,这名字起的好,用起来就是事半功倍。”
裴台月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并不是为他携了破月枪,而是方才那仿若烈火骤燃汹涌无俦瞬间将她逼退的一枪,就连楚铮,因着中途不知是何缘故换了枪法后,枪劲都未如此纯粹……
那是正宗的燎原枪——大燕枪神楚燎赖之争逐天下的枪法。
燎原枪乃楚氏家传绝学,若是楚铮用来,那自是理所应当,但此时此刻,楚楼风却使出了燎原枪法。
她退后一步,这世间不会再有比燎原枪更能克制她的武功了。
楚楼风望着说不出话来的“自己”,笑问:“怎么,现在是你自己哭,还是让我打到你哭?”
裴台月却似吓得呆了,竟看着他一动不动。
楚楼风一道枪风掠过,她竟全无反应。幸而他只是试探,偏了些许,否则她又险些要给破月枪贯穿。一试无果,楚楼风却不敢懈怠,他素知她狡猾,又恐打得什么主意,心神一动,桃眸闪烁华光,一丝不可莫测的意念悄然潜入,想要解读这若灵狐般狡诈奸猾的佳人此刻的心语。
裴台月眼珠便在此刻狡猾地一转,心神收敛,调动体内仅有的真气拼尽全力催动镜心蛊,顺着他那一丝意念轰然撞开了这堪称谷中最为神秘莫测流风尊使的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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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写到他俩我就欢乐,一欢乐就是刹不住车
我是说我写的刹不住车,又没说我开车,什么鬼啊老是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