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2）

节目录制的后半段是左轲和宁明佑的见面，相比起余斯卫在见到谢秉弦之后的表现，宁明佑可说是张弛有度，从惊讶到失措到羞赧再到泣不成声，节目被宁明佑喂得饱饱的。

余斯卫中途一直偷瞄着谢秉弦。谢秉弦看得津津有味，脸上露出了一种近乎小孩去观看马戏团表演时的愉乐。

他眉眼间流露出的某种神色让余斯卫突然想起了谢秉弦曾经在机场教育粉丝的事件。他当时扬着手疾声招呼他们：“站好！站好！分成两边！给我站好！”他把口罩拽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是不满的。谢秉弦的眉骨很高，眼窝很深，把一双眼睛衬得很深邃，再加上鼻梁高耸挺直，是亚洲人难有的长相，总有人误以为他混有外国血统。他的人中线是很深刻的，连着与下唇相比稍显薄些的上唇，唇珠突出，嘴角自然下垂。他本就是有些冷峻的长相，一蹙起眉，撇下嘴，便是“不近人情”四个字的完美写照。

“这里是公共场所，我说过多少次了？”谢秉弦的眼睛在分成两边站好的粉丝身上扫来扫去：“都嫌自己命太长了？在公共场所，注意秩序，不要拥挤，小心安全，还要我强调多少次？出了事情要怎么办？你们谁负责？”

粉丝们大气都没敢出。

“你们谁也负不了责，我也同样承担不起一条生命的重量。我看你们也不要再来接机送机了，我以后都会走VIP通道。”说完他就戴上口罩，在保安的护送下疾步走了。粉丝在他身后声声喊着：“哥哥我们错了。”谢秉弦连头都没转。

此事件不止引起了饭圈的地震，还引起了人们的热议。谢秉弦的粉丝——小饼干们——内部掐来掐去，一派是“哥哥教训得好哥哥教训得对，无脑粉丝活该被骂”，一派是“我们真情实感追着他捧着他，他把我们当什么？”，还有一派在嗑着瓜子疯狂轮播视频“我们哥哥真是太帅了！”

余斯卫就是最后那一派。他对饭圈如何震动毫无兴趣，那几天他都陷在谢秉弦的荷尔蒙中，各种角度的饭拍视频都被他轮了个遍。

他春心躁动，宛如发情期的omega。

可视频看得多了，他发现谢秉弦戴上口罩之后眉眼间似有笑意。他当时反反复复地看，开始觉得谢秉弦是临时起意在借题发挥。这样一能免去人流过多而造成的他不喜欢的秩序混乱，二能让他下了飞机后直接钻进VIP通道享受片刻的安宁。余斯卫将视频暂停在谢秉弦戴上口罩之后的一帧，眼睛和视频中的谢秉弦对看，荧荧的屏幕光亮投在他的脸上，他越发觉得自己想得没有错，这是谢秉弦能干出来的事。

如今谢秉弦对宁明佑的表演露出的表情，眉眼间出现的那份孩子似的天真和机场事件时的很像。谢秉弦的确是有些顽劣性子的。余斯卫正想着，就见谢秉弦抬了脸用一副有话要讲的表情看着他，余斯卫怔愣片刻，朝着谢秉弦把头低了下来。谢秉弦悄声问他：“宁明佑是个演员？”

“算是吧。”余斯卫因谢秉弦的靠近心跳加快，他稳住心神，想了想宁明佑的定位不大确定这该怎么说，缓缓给谢秉弦解释道：“他是选秀节目出来的，有个男团叫K.O.K，不知道您听过没有，他是里面的队长……不过他们团体很久没合体活动了，他自己演了好几部偶像剧，最近好像是发了首单曲。”

“你倒挺了解他。”谢秉弦听起来阴阳怪气的。

怎么说余斯卫也粉了谢秉弦十年，几乎是瞬时间就听懂了谢秉弦话里的意味，他抿了抿唇，小声解释道：“他的公司和我的公司是对家，之前那个选秀节目公司也准备送我去，可是我不行，我唱歌不好听，舞也不会跳。后来节目火了，我经纪人三天两头在我面前念叨这些，刷到相关消息的时候我就多看了两……”

谢秉弦听着余斯卫逐字逐句的解释，浑身都痒。特别是那只随着余斯卫讲话而时有湿热呼吸喷到上面的耳朵更是痒得紧。他克制了又再克制，嘴角疯狂上扬中，稍稍转头打算看余斯卫一眼，动作间，耳朵擦过了余斯卫的嘴唇。

两人俱是一愣。

余斯卫再次红了脸，从喉腔里把未完的话吐了出来：“两眼。”

笑从谢秉弦没能克制住的情绪中溢出。他感觉到身边人要直起身子，忙伸手拉住对方的衣角，待余斯卫又低下头来的时候，他声音里饱含着笑意，字句间暗含着暧昧，双唇间叹出一句：“你真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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