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2)
随着时间过去,雷声的客人越来越多。八点到十一点每小时就会上一个乐队,等三个乐队轮番唱完就轮到了周燃中场。西迢找了一个侍应生接替他吧台的活儿,他选了一个位置,坐在那里有些期待的等着周燃出场。
其实从昨天晚上开始周燃就神神秘秘的,他猜测周燃大概是想给他一个惊喜。所以关于这次演出他完完全全就像一个普通的客人一样,非常期待。
很快演出时间到了,等酒吧内被上一场演唱炒热的气氛渐渐平息,周燃也大步上场。
西迢见过他很多样子,唯独没见过······他穿白衬衫。
走上台的周燃穿着白衬衣,他人高马大明明很有压迫感,此刻抱着吉他走过来居然有几分像大学生,甚至他还特意戴了一副眼镜。
四周安静了片刻忽然响起尖叫,此起彼伏的口哨声根本停不下来,还有一些熟客不停的感慨着卧槽。西老师也不由自主的随着众人站了起来。
周燃今天穿的是X家的白衬衣,材质是棉麻版型宽松,造型仿古着又有现代感的融合,非常干净,甚至有点禁欲感。X是日本一个非常小众又高端的男装品牌,所有的衣服都只有两个系列,一个是禁欲,一个是性感。为了扩大市场他们曾经请过西迢拍了组照片,合作的数十个都是顶尖的亚洲脸孔模特,但西迢从没见过一个人把禁欲和桀骜结合的这么恰到好处。
他收敛了尖利的刺,像一把绝世好剑有了合适的刀鞘,即使看起来无害也不能遮掩他锐利的本质。他站在台上目光在扫视,很快就看到了在不远处站着的西迢。像是忽然安心了似的,周燃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弹响了第一个音符。
空气里是那样安静,轻缓又抓耳的前奏过后周燃开口。他的声音像天边的云霞,飘飘渺渺总拂过人心尖,却不肯停留。他站在那里还是,光影落下。大概是很放松,除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西迢,肢体语言却很有些端庄的颓废——这是两人在一起生活里,西迢在他身上留下的最直接的痕迹。
这身白衣让西迢仿佛看到了更年轻的周燃,这首含蓄又清纯的歌更像是那个时候的周燃的告白。这首歌通篇没有提到一个爱字。甚至这种字里行间的情意也带着浅尝辄止的矜持,但却比直白的我爱你更能打动人。唱到一半西迢就离开了,周燃还愣了一下,以为西迢并不喜欢,结果当唱完走进后台的时候,他就落入了一个带着木调香味儿的怀抱。
是西迢。
一颗心放回肚子,周燃把稍显碍事的吉他递给卫森,一边揽西迢的腰一边把头埋在西迢的颈间深深一嗅:“我还以为你不喜欢。”
“喜欢,我太喜欢了。我怕我在呆下去会忍不住冲上台亲你。”西迢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他嘴角眼梢都是遮掩不住的喜爱,就那样专注的望着周燃,眨眼的时候眼睛里像是有碎钻,浅色的瞳仁璀璨极了。
后台还有几个乐手没出去找酒喝,见这情况互相一对视,仿佛都看到了彼此头上巨大的灯泡。他们不约而同的站起来朝门外走,有跟周燃熟悉的还锤了他的肩膀一拳,带着心照不宣。周燃眼神也很亮,他好脾气的冲锤他的乐手笑了笑,笑的人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走的时候还给他们带上了门。
等都没人了周燃才低声说:“你可以亲。”
西迢:“真的?”
“嗯,等我下一场,你就可以亲我了。”
西老师怔了片刻立刻明白了,他止不住的笑:“下一首歌也是给我写的?”
周燃的大手托着西老师的后颈,他们亲昵的抵着额头:“我以后的歌都是为了你写。”
西老师觉得自己被击中了心脏,从心尖一片酥麻:“天哪······燃燃,我该拿你怎么办?”
周燃摩挲着他的后颈,所有语言无法描述出的深情都被他藏在眼底,他笑着问:“你爱我吗?”
“我爱你。”西迢眼都不眨的回答,他甚至蹭了蹭周燃的鼻子。
凑得近了两个人的呼吸都交错在一起,西迢只听到一句含糊不清的 “那就更爱我吧”。他刚张嘴还没说什么,就被对面的人以吻封缄。
一个周燃主导下少见的,不急切又温柔缠绵的吻。甚至给了西迢一种青出于蓝的感觉,最后西迢不得已推开他,微喘着说:“等一等······”
这是后台,不说外面人来人往的。再过一会儿下一个出场的也要回来做准备。周燃也明白他俩什么都没法做,所以他从善如流的后退了一步,给自己和西老师留下冷静的空间。
西迢喘了一会儿就手抵着额头笑:“我今天简直······像个毛头小子一样。”他这些年少有冲动的时候,今天却像是把冷静丢到了爪哇国。只是看着周燃就有一种不管不顾的热情冒出来,想亲吻他拥抱他,把他塞进胸口,再也不分开。
失控了失控了,他想。
“今天怎么忽然穿白衬衣?我没见你穿过,还以为你不喜欢。”刚认识的时候,周燃的衣柜里根本没有衬衣这种东西。
“其实······大学的时候活动多,校服搭白衬衣是我经常穿的衣服。”周燃拉了把椅子坐在西迢对面,他看着兀自发笑的西迢忽然说。
“不过我那个时候不爱拍照,所以没法让你看。后来找衣服的时候想起来校服早就扔了,好在白衬衣到处都是。你不是有点惋惜你没见过十几岁的我吗······”
“所以······”西迢似有所悟,“刚才是十八岁的周燃在向我表白?”
“十八岁的周燃怎么敢表白。”
西老师扑哧笑出声。
周燃摊手:“是暗恋。”
他十八的时候西迢二十一。
他那个时候不仅一穷二白,还有助学贷款要还。无家可归,性格孤僻像条流浪野狗。西迢的二十一岁呢?大概已经是声名鹊起了。年少有为,优雅矜贵。
如果那个时候他们真的相识,甚至有幸成为朋友,就算有一千个一万个喜欢,当时的周燃也绝不会说出口。
“那······下一场?”
周燃没有提前揭露这个布局很久的惊喜,他只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雷声的这场结束是凌晨三点,周燃的压轴不出意外是两点十分。从后台出来,西迢没有再去吧台,他去找了韩陶。
韩陶自己捧着相机拍的不亦乐乎,他甚至还拍了视频,现在正坐在那里挑图。见到西迢来了立刻站起来打招呼。
西迢让他坐下,笑眯眯的问:“心满意足?”
韩陶腼腆的笑了,他把笔记本转向西迢:“您看看!”
照片是一位摄影师对镜头语言最基础的运用和表达。韩陶看起来很乖巧的孩子,拍出的照片居然有一种冷酷感——那是一种位于冰冷的虚假和嘈杂显示之间的清醒。以旁观者的视角抓住了微妙的光影变化。而且拍乐队的那几张非常有赛博朋克的风格。
但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照片到了周燃这里气质就陡然一变,变得······少女梦幻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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