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陆离……乌斯怀亚，你还……（1/2）

而这个孩子成了两人日后矛盾的导火索。

当年医院的报告是，子宫受损，怀孕的可能性几乎没有。

但是第二年，叶晚安却奇迹一般的被检测出怀孕。

而那段时间因为工作的原因，陆离一直在出差。

当时两人的感情还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陆离也不至于怀疑她什么，即使当时他曾经亲眼目睹多次叶晚安跟楚之恒单独相处的画面。

即使他不止一次的向叶晚安提及过，不希望两人走的太近。

但一向不管他说什么，都会点头答应的叶晚安，在楚之恒的事情上，却坚定的很。

她只答应保持距离，却从来点头疏远楚之恒。

楚之恒是二中至今的传说，比叶晚安高上两级，叶晚安高一那年楚之恒保送清华，那年老师口口声声不离的三个字就是楚之恒。

陆离转学到二中的时候，楚之恒已经在清华园上学，但是二中却依旧流传着他的传说。

他起初并不在意，直到高二升高三那年，学校请楚之恒回来给学弟学妹们演讲，那天他看到一向只对试卷和学习感兴趣的叶晚安，坐在礼堂里看着台上的楚之恒，眼睛里都是星星点点的光芒。

因为有主任和校长在场，提问的环节并没有学生敢问任何与学习无关的问题。

叶晚安举了手。

礼堂的位置是按照班级来排的座位，叶晚安的位置比较靠后，举手的人很多，她并不显眼。

提问的同学都是由主任叫起来的，而偏偏叶晚安是楚之恒叫起来的，并且只叫了她一个。

“学长，你觉得是清华比较好还是北大？”她的声音清清凉凉，眼神带笑的看着台上。

楚之恒轻笑的声音通过话筒传了出来，“这个问题……我想说，北大更适合谈恋爱，清华的饭菜比较好吃，这样的回答叶同学满意吗？”

跟前面回答问题时的一板一眼不同，任谁都能听出两人之间的关系不错。

一个清华的学霸，一个目前学校着力培养的女状元，台下的同学小声的开始私语起来，猜测着两人的关系。

一群青春萌动的学生，对于带着火花的事情总是格外的乐衷。

演讲结束后，主任就找不到了楚之恒的影子，连同消失的还有叶晚安。

二中操场一角石凳上，背后是郁郁葱葱的爬山虎。

“学长在清华有压力吗？”

楚之恒温和的笑笑，“哪种压力？学习？还是长相？”

叶晚安：“长相我不是很担心，毕竟学长丢在人堆里就找不着了。”

说完两人对视一笑，那是一种心有灵犀的愉悦。

“晚安，这次回来我发现，你开朗了很多。”楚之恒说道。

叶晚安：“学长也是，难道是清华的环境太安逸？”

楚之恒闻言朝她大吐苦水，“上了大学才知道自己被老师骗了太多年，大学一点都不轻松，尤其是清华这种学校，人才济济，一板砖下去砸中十个人，九个人都是省市里的状元。”

竞争压力可想而知。

陆离跟着一群朋友来操场打球的时候。隔着不远的距离就看到了坐在一起言笑晏晏的叶晚安和陆离。

两人和谐到好像任何人都插不进去。

叶晚安与陆离结婚的三年后，国外留学回来的楚之恒，邀请叶晚安去听音乐会。

意外发生的很突然，谁也不会想到左边车道的轿车会突然失控，直直的就朝两人的车撞了过来。

一旦两车相撞，最先受到伤害的就会是副驾驶上的叶晚安。

千钧一发的时刻，楚之恒快速的向右转动方向盘，调转了车身撞击的位置，整个人扑在了叶晚安的身上，把她牢牢护在身下。

“砰——”

剧烈的响声传来，车身顷刻间被撞的凹陷。

车整个侧翻了过来。

叶晚安被眼前突然的变故吓得失去了反应，脸色煞白的看着把自己护在怀里的楚之恒。

他脸上都是血，头发里还在不停的冒出血。

叶晚安不知道他伤到了哪里，吓得眼泪直流。

“撞……撞疼了？”短短的三个字，他说的极慢，紧接着一口血水吐了出来。

叶晚安呜咽着哭，“学长……你不要死，好不好？”

他说。“好。”

可是他骗了她，叶晚安醒来的时候跌跌撞撞的跑到急救室门前，却只来得及看到他被盖上白布的模样。

她抱着他痛哭，一遍遍的质问他，为什么不遵守承诺。

却再也等不到她的回答。

陆离接到消息来的时候，看着楚之恒的尸体出神良久，直到楚家人来把人接走。

叶晚安不顾他的阻拦追到了楚家，跪在楚父楚母面前道歉。

楚父楚母是看着她长大的，又见她大着个肚子，虽然伤心却也没有说什么责怪的话。

楚之恒死后，叶晚安郁郁寡欢了很多天。

在楚之恒下葬的那天，下了场大雨，叶晚安跟陆离为去不去送葬的事情起了一场大的争执。

陆离认为她最近情绪不稳定，外面又下着雨，为了她和孩子的安全不能去。

叶晚安却认为，她跟楚之恒认识这么多年，楚之恒又是为了救她而死，她说什么都要去。

最后在陆离的冷脸之下，叶晚安一个人出了门。

她走的太快，情绪波动又大，去送葬的时候在墓碑前又站了太久，回来的时候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

楚父楚母顾不上悲伤，看着地上流出来的血，慌忙把人送去了医院。

医生紧急抢救了数个小时以后，孩子没有留住。

叶晚安醒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去摸自己的肚子，却什么都没有摸到。

她问医生自己还会不会怀孕，医生摇了摇头，说她的身体受损太严重，除非奇迹再次出现，否则……不会再有怀孕的可能。

叶晚安蒙着被子发出痛苦的呜咽，陆离走了进来，无声的坐到了床边。

医生的话他都听见了。

他沉默着掀开被子给她擦干净了眼角的泪水，第二天接她回家。

整整三天两人之间的交流少得可怜，叶晚安问他，是不是在怪她。

陆离沉默数秒，说：“不要多想。养好身体。”

叶晚安惨淡的笑了笑，他即使嘴上没说，但是她知道，他心里却一定是在怪她的。

因为，连她自己都在责怪自己。

“陆离把孩子的逝去全然归结到了晚安身上？”在秦子墨看来，这件事情并非是叶晚安一个人的过错，她没有照顾好自己让失去了孩子固然有错，但如果陆离当时没有选择闹脾气，而是选择跟着一起去，这起悲剧或许就不会发生。

慕早早疲惫的捏了捏额角，“这不是两人矛盾的导火索罢了，更深层的原因，恐怕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她也曾经试图从叶晚安哪里得到答案，但每一次得到的都是沉默。

两人回到病房的时候，叶晚安刚刚醒来没有多久，她知道自己给秦子墨添了麻烦，特意向他道了谢。

秦子墨接受了她的道谢，即使……他并不希望她对自己这么客气。

分开的时候。秦子墨说：“最近事务所生意惨淡的很，下次治疗，叶小姐应该不介意多一个陪护？”

慕早早闻言瞥了两人一眼，尽量缩小了自己的存在感，保持缄默。

心中却对一腔爱意的秦子墨生出了几分同病相怜的感觉，没有人比她更懂得爱上一个不会爱自己的人，是一件多么可悲的事情。

近在眼前，远在天边，就像一个上瘾的赌徒，拿到一点点筹码，就想要奢求赢下整场赌局。

却不知，不过是一场空头白梦。

叶晚安顿了顿，对于他的话，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不会有损他的颜面。

秦子墨在她的犹豫中读懂了拒绝，不想为难她，便又说，“天冷，先回去吧。”

叶晚安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心中却因为他的温和而生出了几分的暖意。跟秦子墨相处是一件很舒服的事情，他成熟稳重温雅，从不会让人觉得难堪，甚至不会觉得有任何的为难。

慕早早扶着叶晚安上了车，秦子墨冲两人挥了挥手，等车驶离视线，心中却有些落寞。

他这个年纪，不再有年少轻狂，不再蠢蠢欲动，看过了世界，见过了悲欢离合，期盼的是一个温柔且善解人意的女人。

只是，成熟的年纪，再遇到的人，都是心中有过念念不能忘掉的爱恋，心中藏过热火与激情，就如同叶晚安，她们将青春与懵懂，将最纯真的感情早已经倾负。

叶晚安回家之后，慕早早便离开了。

陆离出差欧洲后，便像是失去了音讯一般，叶晚安知道这人工作起来就会忘我，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想要告诉他记得按时吃饭，按时休息，注意身体。

电话接通了，但接电话的人却不是陆离，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这道声音叶晚安也不再陌生。

“叶总，陆总忙了一天，刚躺下休息，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可以代为转告。”李笛儿柔和的说道。

叶晚安大致算了一下欧洲与国内的时间差，轻笑了下，说：“李秘书真是尽职尽责，老板睡了，还要在床前伺候。”

李笛儿拿着手机的手僵了一瞬，很快恢复如常，“叶总误会了，我是想要来找陆总汇报一下情况，看到手机一直在响，怕耽误了你的正事。”

“我如今闲人一个，正事？李秘书这是在嘲讽我？”叶晚安拿着手机，拨弄着阳台的花花草草。

“叶总误会了，我……”

“嘟嘟嘟——”叶晚安蓦然挂断了电话，不想要浪费心神在她身上。

李笛儿诚然是一个聪明的女人，如果她在接通电话的一瞬，误导她跟陆离睡在了一起，那么叶晚安压根就不会相信。她聪明就聪明在，什么都没说，甚至找了一个看似正常的理由。

很正常的理由，然而一个秘书，能在老板睡觉的时候出现，能毫无顾忌的替老板接私人电话，尤其这个电话是老板娘打来的时候，这本身就足以说明了很多问题。

叶晚安之所以选择挂断电话，除了不想闹红了脸，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

一段感情的维系，如果需要的是智慧，经验，手段，运气，而不是爱，那它早已经没有了意义。

叶晚安性子比较薄凉，有很大程度是受了环境的影响。

她的母亲是个强势的女人且思想有些传统的女人，至于父亲……则是个赌徒。

其实也不能算是传统意义上的赌徒，起码没有到为了赌博六亲不认的地步，他喜欢赌钱，输光了手里的钱就会从亲戚朋友手里借钱，拆了东墙补西墙，最后实在补不上了就会从叶母的手里挤钱。

挤钱的花样也很多，工作的时候不小心弄坏了领导的东西，跟朋友想要合作做点小生意结果赔了，手机弄丢了……

当然用的最多的理由还是，把钱借给朋友了。

当谎言一次次被揭破，家中就会爆发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叶晚安从小就很聪明，她听得懂父母争吵的内容，从一开始的惶恐不安，到后来的镇定自若。

她自立的时候很小，小学二年级在其他小朋友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她就学会了做家务，因为学不会要饿肚子，父母争吵之后，父亲就会摔门离开，母亲就会趴在床上哭，小小的叶晚安在惶恐不安中学会了怎么填饱肚子。

原生家庭真的会影响一个孩子的性格，起码叶晚安就是。

因为成长环境的原因，面对很多事情她都可以很冷静，但同时也有些执拗，比如……认定了一件事情。就是不撞得头破血流不回头。

可人总是有自我保护机制的，痛到不能忍受了，心凉了，就会选择逃离开。

叶晚安洗了个澡，一身的黏腻汗味被洗去，她终于可以躺在床上好好的休息一会儿。

等恢复了些精力，她走到厨房想要随便煮些东西来吃，但可惜的是，胃里胀胀的没有任何食欲，最后只好选择了清粥。

翌日叶晚安在梳头的时候，忽然想到做治疗非常容易掉头发，她在电视上看到很多病人后期都变成了光头。

她不禁皱了皱眉头，她并不想面对自己即将要成为一个秃子的事实，女人总是爱美的，而她还有长发情节。

“嗡嗡嗡”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家中没有人，叶晚安直接就开了扩音，一边梳着长长的头发，一边忍不住打趣道：“现在的律师都已经这么轻松了吗？”

秦子墨很懂得语言的艺术，玩笑也开得让人挑不出毛病：“关心雇主的健康，免得到时候拿不到钱，空欢喜一场。”

叶晚安笑了笑，“秦律师是律师圈里的大红人，我拖欠谁的钱也不敢拖牵你的。”

秦子墨也跟着笑了，“收拾好了以后，快点出来吧，外面……还挺冷的。”说着，他还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在门外？”叶晚安迟疑的问道。

秦子墨：“事务所没事，来你这当个免费的劳力。”

叶晚安笑着摇了摇头，她以为昨天那句当陪护是玩笑话，谁知他却一大早就来了。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叶晚安站在门口深吸了一口气，这才鼓足勇气进去。

秦子墨将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旺仔牛奶糖，“吃块糖？”

叶晚安看着糖纸上，旺仔两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忍不住笑出了声，“秦律师，你这是在哄小孩子呢？”

一个大男人竟然随身带着旺仔牛奶糖，这画风，还真是清奇。

“吃颗试试，昨天看小侄女很喜欢吃，味道……还不错。”秦子墨冲她挑了下眉。

见他说的认真，叶晚安不禁真的撕开糖纸，含在嘴里一颗。

奶奶软软的，甜丝丝的，似乎味道真的……不错。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旺仔牛奶糖起到了作用，叶晚安直到进入病房前心情都很轻松，但是当她躺倒病床上的那一刻，这种轻松的心情顷刻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治疗一次比一次难挨，这一次如果不是事先被固定了手脚，她甚至差点忍不住在床上打起滚来，她想要保持意识的清醒，但是却很快力竭。

她睁着氤氲的眼眸空洞的看着天花板。秦子墨在一旁不断的给她加油打气，告诉她再坚持坚持。

半晌，等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唇瓣细微的动了一下。

秦子墨听到她在说，“阿离……我好疼……”

“陆离……好疼……”

秦子墨的心脏骤然一缩，这一次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她单单会在离婚原因那一栏独写四个字：感情破裂。

即使她嘴硬着不承认，可潜意识却是骗不了人的。

她到底是舍不得，即使要离开，她都没有真的狠下心伤害那个男人。

秦子墨这一刻是真的开始嫉妒陆离，嫉妒他能得到一个女人全心全意的对待，但比嫉妒更深的是深深的愤怒，愤怒他竟然不懂得珍惜这样一个美好的女人。

让她受尽折磨，让她心殇若死。

他刚才说了谎，旺仔牛奶糖不是小侄女喜欢吃，不是他趁机拿来借花献佛的，而是他从第一次见她就觉得她像小时候吃的奶糖。

柔软，丝甜，洁白，宜室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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