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末见闻（二）（1/2）

祭祀很快就开始了。

最高祭坛的场景蔚为壮观，上万人观众席都已经被占满，过道上甚至还挨挨挤挤着许多来晚了的家伙，穿着各式各样服装的身影重重叠叠，估计全城的人都在这里了。

众人都在低声祈祷，声音汇合起来，宛如山风吹过深林。

兰青注视着台上华丽的床榻，四个人并排躺在上面，俱穿着没有零碎装饰的白色袍子，闭着眼睛，双手交叠放在小腹。

主持祭祀的人在他们身上洒下新鲜花朵，还有一些年幼的孩子，穿着和主持人差不多的衣裳，双手捧着盘子，在观众席前排游'走，不时有慷慨的虔诚人摘下身上配饰放到盘子上。

孩子在感谢过他们的慷慨之后，捧着盘子回到“最珍贵的祭品”身边，用虔诚人的馈赠妆点他们。很快，这些祭品就被华丽的东西堆满了，完全看不出他们最开始的打扮是种什么样子。

兰青百无聊赖的看着主持人念咒语，反正她听不懂，听着咒语仿佛在听一个傻子瞎嘟囔。

随着漫长的咒语吟咏完毕，祭坛中间开始有光线微微闪烁，向两边拉开。

一条漆黑的缝隙突兀的出现在床头前，里面飘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异声音。渐渐的，那缝隙扩大了，最后变成一个半人多高的黑洞，里面恍惚似有更多的洞漂浮着、旋转着，仿佛虚空，而后从虚空中冒出只怪物来。

这怪物长得令兰青贫瘠的词汇知识储备无法做出形容，她还在绞尽脑汁的想着，第二只就跟在那怪物后面冒出头来。

主持人带着那些捧盘子的幼童从祭台上退下，两只怪物便自发围到祭品前。

黑洞依然存在，源源不断的怪物从中走出，大多是兰青不认识的，还有一些很是眼熟，从漫画中看过，兰青和鸣凤咬耳朵，把这些在漫画中跑过龙套的家伙指给他看，并做出简短的介绍。

后来，从黑洞中冒出只吞噬体来。

在人类面前嚣张到没朋友的吞噬体，挤在众多怪物之中，乖巧得像软陶玩具，连争先都不敢――看到它，兰青就猜到黑洞的另一边连接着什么地方了。

看来吞噬体只能算小角色啊。她默默的想。鸣凤也想到了这点，脸色凝重得吓人。

终于，有什么东西从黑洞中一闪而过，快到几乎无法捕捉它的身影，这东西一出来就不知藏哪里去了，对着祭品率先发动攻击。

呃，这不是兰青他们猜的，而是……怪物们还在为挣前面的地方相互攻击，暂时没理祭品。就在那东西跑出来之后，最左边的祭品身上突然增添几道新鲜伤口，鲜血伴着惨叫喷涌而出，说不是最后那只怪物干的，谁信？

由于各种怪物挨挨挤挤，导致新出来的那个活动范围极小，献血顿时射'它一身，将它的体型完全勾勒出来。

“撕裂体！”鸣凤立刻将它认出。

“原来祭祀祭的是它们吗？”兰青到西一口冷气，说道，“这还只是最高祭坛，很少开放。城中的小祭坛不计其数，每天都在举行各种祭祀，就算它们场面不如这个大，每次只能吸引一种怪物，那数量也很可观了……如果咱们把这个黑洞堵住，会不会……”

“不要冲动。好几只晚上看见过的怪物也在其中。咱们还不知道，这些怪物吃完了祭品，是回到通道里去呢，还是留下来呢。”鸣凤拉住她，对兰青挑挑眉毛，不动声色的示意了下周围。

他们交头接耳的样子已经引起周围人的注意了。兰青按下烦躁的心，装作没见过世面被吓到的样子，歉意的朝周围人望了望，而后双手合十，嘴里叽里咕噜的乱念，充做祷告。

有撕裂体捷足先登，怪物们顿时乱成一团。它们互相推搡，争抢着撕咬祭品，连流下的血都舔得干干净净。

四个作为祭品的人发出惨烈的哀嚎声，不由自主挣扎了起来，原本充满荣誉感和幸福的表情全被恐惧和痛苦填满。

他们的反抗注定是徒劳的，仅仅两三分钟过去，祭品们就失去了知觉，被怪物们从床上扯下来。又几分钟过去了，祭台上已经被散乱的血点、骨头渣、衣服碎片、各样饰物搞得杂乱无比，四个人已被分食殆尽。

主持人战战兢兢登台，从还未尽兴的怪物中间走过，怪物们对他蠢蠢欲动，不知为何，却都忍着没有攻击他。

主持人又吟诵了一段更长的咒语。那黑色的洞口缓慢闭合，除了两三只怪物舔着嘴唇返回以外，其它的全都留下来了。

主持人也没去管，直到通道完全闭合，杳然无踪后，他才恭敬的对怪物们道：“请神使们移步，去神之高塔上生活……万望神使们怜惜我们身体脆弱，不能长时间承受恩惠，还请神使们与凡人错开出行时间……”

他又说了一堆好话，还许诺会提供给新的神使们充足的食物，那些怪物这才懒洋洋起身，跟在他身后离开了。

观众们三三两两散开。

天色已晚，最高祭坛里准备着简易客房，可以暂住。鸣凤起身道：“你去客房吧，我跟着那个主持走，探探那什么塔设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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