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友》外一篇《无题》（1/2）

又是一年春节要到，刚过五岁生日的团团理所当然十分兴奋，没事儿就去茶座黏着贺易。陶然怀了二胎，他一点都不像有些别家小朋友那样心存芥蒂，嘴里一直说“要给弟妹多存点钱买好吃的”，对着好脾气的“小易”，光压岁钱就要了三四次。

团团的家庭地位是薛渊不能比的。在他刚教育团团半句继而被贺易瞪回来之后，只得悻悻地说：“嗯，挺懂事，像我。”

2月1号那天，贺易在家接到了刘叔的电话。对方说他妈妈腰病犯了，这次估计不能来B市过年。贺易知道妈妈肯定逞强还想出门，刘叔叔实在没法儿才找他求助。薛渊一直在边上听着，见贺易有些为难，便偷摸去到客厅打了好几个电话，回来之后晃晃手机，说，小易，票买好了。

“什么票？”贺易抬眼问他。

“去你家的飞机票。”

第二天，在去机场的路上，薛渊问：“我是不是比团团懂事多了？”

贺易冲着后视镜翻了个结结实实的白眼。

最近南方接连大雪，Z市也未能幸免。大路还好，尚且平坦通畅；小路两边则依旧堆着发黑的雪堆，在阳光下泛着清冷的光。贺易有些担心妈妈，去年年中他曾专门回来一趟陪她去医院检查，医生的诊断是腰肌劳损，除了理疗，就只能养着。据他妈妈抱怨，刘叔每次理疗都要陪着去，把她当犯人一样看着，别说一次，一分钟也不能少。而这次腰病突然加重，是因为她心血来潮，想要去江边看雪。

然后就在爬坡时因为用力过猛摔了一跤。

“一把年纪了还玩什么浪漫。”

贺易过了而立之年，从里到外都比学生时代成熟许多，在妈妈面前再也不像从前那样毫无化话语权可言。贺母想骂骂不动，便绷着脸，不愿说话。贺易还想讲几句，却被薛渊一声突兀的笑声给打断。

三人都靠在家中的木制沙发上。贺易和母亲一齐转头看他。薛渊正色道：“没什么，就是您刚才那个白眼……小易果然是您亲儿子。”

贺母大笑，而后痛苦地扶住腰：“可以啊你，还被瞪出乐子来了是吧？”

薛渊很配合地点着头。贺易有些脸热，兀自控制着眼皮，不想再给薛渊任何顺杆爬的机会。

这次他们会在Z市待到初一，然后薛渊再带着贺易“回娘家”。十多年来，贺易早已习惯他口中奇奇怪怪的用词，这人从不吝于向他示弱，且弱得既自然又熨帖，仿佛生来便对这项技能得心应手。贺易也从未想过薛渊是否会对别人如此。

这样的信任似乎从初识就存在。又或许是在一秒又一秒的相处中得来。说不清。

4号那天正是立春，陪着刘叔叔洗好碗，又聊了好一会儿，薛渊才和贺易离开。自再婚后，贺母便搬来和丈夫同住，老房子租了出去，两人回来都是就近住在酒店。夜已深了，Z市路上行人稀落，薛渊抓着贺易的手揣在兜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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