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1/2)
年三十,家里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冷冷清清的大宅子蓦地被塞进了生气,鲜活了起来。父亲听着电视里的全国新闻端着报纸,延续着每年的“无事勿进”气场,牙牙学语的双胞胎堂侄拽着我的裤腿,堂哥在旁的向我不好意思地向我赔礼,剩下的人战战兢兢地等着老爷子传唤。
我把两个小家伙抱起来,视野突然升高,两个小孩没哭,反倒是笑眯眯地,挥各自好奇地挥舞着小肉手,问道:“几岁了?”
“三岁了,还不太会说话。”堂哥有些不好意思,微微地笑了下:“小川这个时候都已经可以识字了。”
双胞胎中的哥哥好像意识到了自己成为了我们的谈话中心,愤愤地拽住了爸爸的头发,另一个仍旧无知无觉,眼睛弯成月牙,摁着哥哥手上的小肉坑玩。
堂哥头发被扯了,没有恼,一边柔声哄儿子松手,一边和我道:“让你见笑了。”
我坐在那看着这幅光景,突然想起遗忘了很久的、那些个在别人都出去玩闹的节日独自坐在卧室看书的心情——过早的懂事不是因为不需要大人的疼爱,而是当了解到示弱也不会招来漠不关心者更多的关怀,甚至只能使深爱你的人感到悲伤难安时,只能学会假装并不需要。
这种心情,大概沈修臣可以了解吧。
我记得那个偶然在辽城度过的年,还是年幼的他踮着脚踩在凳子上颤颤巍巍想要把灯笼挂上去,不小心摔倒了,却安安静静地坐在地上用袖子擦了擦磕破的额角,用糯糯的嗓音朝放下了手中的对联跑过来的我说道“容川哥哥,我没事,不用告诉妈妈”,然后起来继续干活。
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坐在身上的孩子的额角,是细腻光滑的皮肤,小孩被摸得舒服,乖巧地蹭了蹭,对面堂哥眼睛牢牢黏在儿子身上,看见儿子笑了,自己也笑了。
单纯地长大也挺好。我想。
这些年的容家策略已经从“富贵险中求”变成了“小心驶得万年船”,我幼时那种绑架事故基本不会再出现了。而且老人家年纪也大了,比起剑拔弩张的氛围更喜欢的是其乐融融,所以一向是不合的二叔和三叔也收敛了自身的气焰,维持着一片和谐的气氛。
就是不知道沈修臣那边……
我今天询问秘书工作时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下沈修臣的进展,他那儿摆明了是谢子凯搞事,不太顺利,弄不好晚上能不能赶回来也成了问题。其实有些奇怪,谢子凯平日的办事风格不像这么步步紧逼,而是更沉稳一些,这回不知道怎么变成这般了。
唉…也不知道沈修臣有没有好好地照顾好自己。亏他做的一手好饭,我之前以为他是对家务感兴趣的那类,结果有次我出差,回来发现这人由于晚上吃泡面胃病又犯了,被我板着脸训斥了一顿,还乐呵呵地撒娇道“你不在我做菜也没什么意义嘛”。
“小川?”堂哥将我飘远的思绪拉了回来,两个小孩子大概在我腿上坐久了,觉得没什么趣味了,拽着我的大腿滑了下去,我朝堂哥露出个抱歉的笑。
堂哥揶揄地眨眨眼睛:“没事,我也是过来人。”
我懒得继续解释,装作一副一知半解的样子蒙混过去。
不过还真有点想念沈修臣了。
两个人倒也不是没有经历过什么长时间的分别,但那个时候时不时还可以发个短信视个频,所以感觉没有真正的分隔两地的距离感,可是这段时间我们的工作没什么交叉点,想要继续扯着工作的大旗一个在辽城一个在京城继续这么亲密,那就是把可疑二字光明正大地写在脸上了。
而且……过年宅子里成双出入的,以前没感觉出来,现在竟无端寂寞了起来。
这样想着,突然手机震动,我拿出来,是沈修臣的电话号码,我和堂哥打了个手势,去阳台接电话。
听筒里传来的是熟悉的声音:“今天陈慕堵在我办公室找你了,这个可以当这通电话的借口吗。”
我握着电话笑了:“只是因为这个就给我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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