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5 章(1/2)
何弦意正坐在宗祠外面不远处一个小角落,面前摆着几坛精致的酒,他倒了一杯又一杯,十分有自娱自乐的精神,对月独酌。
喝了酒还不够,一时兴起,想着要写几句诗来表达自己淡泊人生的态度。
“欲为欲为,有所为之,不慕三月莺歌;长闲识,九十海,月牙又饮无尽流。”
欲为何欲为,人生不过一甲子,任何事蹉跎都已尽,独留下三月春的莺歌燕舞,海上的半轮月牙,年年复年年,却恍然不觉时过境迁。
但求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
他轻声叹了一口气。
正在伤春悲秋之时,就来了一个不解风情的家伙,生生地把他苦心营建的和谐气氛给破坏了。
“过去点,给我留个位置。”
何弦意黑着脸瞪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过错的罪魁祸首,十分不情不愿地往旁边挪了挪。白冥莽在用脚尖踢了踢何弦意之后,很满意地得到了一块可以坐的地方。他也不讲究什么,以前在皇宫里和云鸢野惯了,许多世俗礼仪都不太放在眼中,于是随便把衣角一撩,就地坐下。
何弦意回头看了他一眼,借着月光,他惊异地发现白冥莽的额头似乎撞破了,眼睛也有些不正常,心情似乎很不好……
其实他一直都是一个很识相的人,看出来别人心情不好自然不会再多问什么。但这位大爷的来意……分明就是来借酒浇愁的。
好吧,人是他请来的,心痛着也要承受后果。
刚坐下,白冥莽就十分自然地拿起脚边的酒坛,打开一坛来,话也不说,直接灌下。
何弦意见他喝得太急,怕出什么问题,于是伸手去阻挡:“哎哎,你慢点喝……”
但是很明显他出手晚了,当他的话音刚落时,白冥莽就已经扔下了酒坛,一干为敬。
何弦意:“……”
他很沉重地拍着白冥莽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阿莽啊,你知不知道……”
白冥莽回头冷冷地看他一眼,又拿起一坛酒打算打开就喝。
何弦意没办法了,哭丧着脸说:“大爷,您慢点喝吧,这些都给你都给你……不要喝这么快啊,我看着心疼……”
白冥莽终于停手了,没再喝那么快,但是往嘴里灌酒的动作却一下没停。何弦意说:“莽大爷,你知道吗,这酒可是我珍藏了几十年的佳品,高价几乎都求不来的。”
“这个真不知道。”白冥莽很自然而然地回答。
何弦意被他一噎,翻了个白眼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他觉得莫名其妙的悲愤,以前他见过白冥莽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啊,而且要有多正直就有多正直,那次见面的时候他误会了白冥莽和身边一个女孩子的关系,被白冥莽发了好一通火。
现在呢,这种说话气死人不偿命的套路是和谁学的?谁带坏的?何弦意仰头看天。
这种习惯当然是在皇宫里和云鸢相处时练就的,云鸢那小子贼贱贼贱的,要是白冥莽学不会讥笑嘲讽,云鸢的嘴贱足够让他气死。
何弦意眼尖地注意到白冥莽来的时候,手里还捏着一张纸,似乎是一份书信,但看纸质有些不像,像是某种随手扯下的一张纸,被用做一张留言条。
白冥莽注意到何弦意好奇的目光,冷笑着说:“看什么?”
“情书?”何弦意问。
“情书?”白冥莽诧异地挑眉,“你自己看看吗?”
说着他就递过来了,何弦意探头一看,默默地缩回将要伸出去的手。就在白冥莽给他晃的这一眼中,他就已经知道了这是谁写来的东西了。
这种字迹,这种蚂蚁蜿蜒一样的字迹,完全无法让见者容忍的字迹,一看就知道出自谁的手笔。何弦意自从上次见过一次后,就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你在哪里拿到的?”何弦意痛苦地扭过头尽量不去看,问道。
白冥莽没有急着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道:“宗祠是谁负责重建的?”
“宗祠这座建筑是我们后来负责修起的,”何弦意说,“但据我所知,早几年皇帝陛下,对,就是现在那位,每年他都有对上凌宗的这块地方负责清理打扫,想必这些工作,他早已做得差不多了。”
白冥莽愣了一下,才想起把酒往嘴里松了一口,慢慢地说:“那就是了,这张字条是他留的,可能还是有那么久了。你们回来重建上凌宗到现在,已经差不多两年多了,这两年因为有你们,他就没有再来过。”
当时快要走的时候,他听到那些垂挂的白色丝绦中似乎有一丝违和的声音,才突发奇想去看看,没想到看到了这张字条。
“那位陛下他……”
“我最应该感谢他吧。”白冥莽说,“他在这上面说,‘我差不多已经尽力了,但是那些个老祖宗的骨灰都已经被人毁了,是谁也分不出来,我试图让人找到你的父亲,但都是无功而返,大哥我对不起你啊啊啊,小弟别哭!’,这些话虽然让人觉得有些讨厌……”
虽然听上去让人有些讨厌,但真是符合云鸢一贯的语气和作风,白冥莽不由自主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何弦意想了想,说:“何至于?”
“你有经历过真情吗?”白冥莽反问道。
何弦意的眼中露出一瞬间的怔愣,随即不假思索地道:“有,我曾经见过的两个人,他们之间的感情,我至今无法忘记。”
“那不就对了,你曾经亲眼目睹过他人的真情,那就应该相信真情在这个世间,是真实存在的。”白冥莽说,“不管云鸢是如何的表里不一,但他是真的把我当朋友的,我其实也是。”
“我怎么觉得,皇帝是觉得你太好骗了,所以连骗你都懒得了?”何弦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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