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1/2）

神康二十一年九月十五

“什么？江元送了求和信来？”吴文疑道。

“我军此前伤亡颇重，现下并不占优，若是能暂平战事，以使我兵将休养生息，倒是好事。”战千原道。

吴文还是觉得江元此举颇怪，“殿下，此举会否有诈？玄绪生性狡诈，是不是又想作何文章？他们明明正是胜势，为何不趁胜追击，反要求和？”

“我所担心的，也正是这一点。”之前玄绪不明缘由地忽然放了他便让他心觉古怪，现下又忽然要停战，这个玄绪，到底又在打什么主意？战千原根本想不通。

可是眼下，两军交战，久攻不下，升国这边又前前后后出了不少事，再打下去，着实要付出许多代价，玄绪愿意主和，他没有不同意的道理。

思虑再三，战千原道：“这两日，我们暂且按兵不动，若他真的不派兵攻打，再做后议。”

等了两日，果真江元那边毫无动静，战千原当夜便吩咐升国兵马全部秘密回城，以免迟而生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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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军两个多月，他们总算抵达历城。太子回了宫中，吴文自然是先回御史府。

站在那府邸门前，连日里他竭力不去想的那些事又在他脑海里浮现。那时他听到的父亲在书房跟那个高鼻深目的男子说的话，那次闻到的奇怪气味，那时父亲诡异的神情和钱易莫名其妙的消失，还有那天他沾了血的衣袖……

那时玄绪脱逃不久，父亲便先行回府了，当下他们父子俩也是许久不见，不知父亲见到他，会是什么反应。

满怀着心思，吴文踏进了府邸。

吴士存见他回府，一瞬间有些疑惑，“文儿，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吴文看着他，心中不禁萦绕着许多迷惑和疑问，终于出言试探，“前线接连大捷，有太子坐阵便可，我已经不必再留在那里了。”太子因为之前遭了自己人暗算，其后一直颇为谨慎，军中一直没有丝毫消息往皇都报，这次秘密回城，更没有提前通传，是以吴文才这样说。

“什么？前线接连大捷，太子坐阵？太子回来了？”吴士存惊道，随即又很快掩饰，“真是极好的消息！如此，为父也不必担心了。”

表面虽这样掩饰，但实则吴士存心里已经掀起滔天波澜。那时玄绪明明成功逃脱，那时江元明明是胜势，怎么一转眼，那玄绪就把太子放了回来，还变成了升国大捷？

难道是玄绪有意求和？可他和战明屿上次明明没有跟玄绪谈拢，为何现下会是这般情状？

到底为什么？是不是，是不是玄绪已经倒戈？如此一来，他岂不是腹背受敌，若玄绪把他说出来，那他苦心孤诣所谋划的一切，就都白费了！吴士存心里懊悔不已，那时，他就该冒险把玄绪一起杀了！

他以为他掩饰得极好，其实他的表情已经有些不寻常，吴文僵硬着唇角，又道：“正是，现下玄绪已经成了阶下囚，听太子说，该交代的，不该交代的，他都说了出来。想来，整理了这些时日，估计这几日，宫中也马上要收到信报了。”

听罢，吴士存心神大乱，竟真是如此！

他强撑着道：“那，真是极好，我升国果然得上天庇佑。”

吴文的心已经要坠入谷底，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他问道：“父亲，那时你左手的伤口可好了？这些日子读书写字、处理公务可有何不便？”

吴士存却不答。

“父亲？”吴文又叫了他一声。

吴士存这才转过头来看他，思绪却根本不在此处，随口答道：“早已好了，既是左手，当然没有什么不便。”

吴文当即愣在了原地。

那天父亲明明伤的是右手，父亲向来记性甚好，区区几个月之前的事，不会不记得，除非，他当时只是心虚之下随意编造，他的手根本没有伤！

再加上他的这些反应，过往种种奇怪的表现，这一切似乎昭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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