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2）

神康二十年七月初二

见她总算重新睁开眼，情绪大起大落之间，战凌一瞬间竟然有些失语。他这才意识到，刚刚的他有多么紧张、多么畏惧。

她把他彻头彻尾变成了另一个人，另一个喜怒哀乐都被她牵系、少了理智和冷静的人，可他却居然并不厌恶这样的改变。他隐隐觉得，她的存在，让他真正变成了一个有血有肉、会高兴、会伤心的人，而不是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对什么都冰冷厌弃。

“冷不冷？”他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不时往里面呵着气，试图让她冰冷的手暖和起来。

她当然无法回答他，唯一的回应是她眼角逐渐溢出的晶莹液体。

她的视线一一扫过他满是湿意的头发、面庞、衣裳，心里是止不住的酸涩。从前的上官凌温和俊秀，后来的战凌威风凛凛，不管是哪一个他，都未曾如此狼狈过。

原来那一刻她所感觉到的，并不是幻觉，真的是他，在她无助、绝望的那一刻，真的是他毫不犹豫、拼尽全力地出现在她面前，挽救了她的生命。

他明明不记得他们的过去，却又一次这样不顾一切地救了她。

视线模糊地看着他，这一刻她不知是哀怨多一分，还是喜欢多一分，但毋庸置疑的是，这个人，终于真正再一次地走进了她心里。

她相信，这一次，他的心意是真的。

“哪里不舒服？”见她哭个不停，战凌眉头微蹙地问道。

说着，他捧上她的脸，轻轻拭去那些泪痕。擦了半天却越擦越湿，他看了看自己湿漉漉的衣袖，恍然大悟般收回了手。

看了看他坐着的床铺，果然也被他打湿了许多。他当即站起身，要命人为她换一席干净的床褥，但刚一动作，衣袖却被人拉住，惊讶地从那双手看向手的主人，战凌顺着她的意思坐了下来，没有再流露出半分要走的意思。

但代价是向来强健的他，在这颇有些炎热的天里，染上了风寒。

十余天的工夫，她是渐渐恢复了，可他居然还未好。

“这不常染疾的人啊，就是这样，要么不患病，一患啊，就得患上许久。这不嘛，咱们王爷这都多久了还未见好。”李志瞧着那哑女在不远处，表面上假装自言自语，实际则是有意粗着嗓子大声说着，想吸引她的注意。

没办法，他家王爷太难伺候，李太医吩咐的药，他这个做奴才的根本就没法儿让他们王爷喝下去，还不让他告诉这个哑女。这下可倒好，他家王爷自己在那儿干耗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叫他看着简直是万分地着急上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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