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1/2)
秦幼愔是个优秀的警察,这一点体现在方方面面,其中尤为突出的一点就是他惊人的洞察力——比如说,他从秦总工赶到庆阳的速度里,又给“这个案子很大”找到一条新的有力证据。
他走到单元楼底下迎接他父亲一行人,这时候太阳大的刺眼,离秦幼愔到现场不过四个小时。
秦纠从车后座下来,手里拎着一件叠好的白大褂,后面跟着一个看着脸很嫩的年轻警察,年轻警察一看到秦幼愔就开心地蹦哒过来,看起来并不是很稳重:“师弟!愔愔!好久不见!”
虽然他这个样子和命案现场并不和谐,但秦幼愔还是笑着和他抱了一下,这个叫张泽清的年轻法医可是他各种意义上的师兄——高中是同一个老师带的师兄弟,本科在协和依然是师兄弟,读了秦纠的研究生之后和是师兄弟,感情好得不行。
这可算是抢了秦大佬的风头,秦纠不悦地瞥了愉快地交流感情的师兄弟二人,看的张泽清有些讪讪,秦幼愔到是没什么,他低头一笑,再走过去给了秦纠一个拥抱:“爸爸,好久不见。”
这就是亲爹啊,别扭地不肯主动抱抱但是不抱抱又会生气的傲娇的亲爹!秦幼愔甚至在省厅听过不要命的人吐槽秦纠说他是秦大猫——小型家猫一般的傲娇,大型猫科动物一般的凶残。
秦大猫嗯了一声,若无其事地挪开抱在儿子身上的手,冷静!从容!淡定!
“走吧,先上去看看。”秦纠抬起下巴指了指单元大门,一边走一边抖开白大褂穿戴整齐,动作帅得堪比香港警匪片主角——当然,警匪片的主角没有长得这么帅的。
负责开车来的痕检员把车停稳之后从后备箱拽出四只银色外壳的箱子,张泽清帮他拿了两只,心有余悸却毫不遮掩地地吐槽道:“甜甜,咱老板太双标了!明明自己也想要抱抱,却不让我抱抱!”
刚进门的秦幼愔和秦纠:“……”
你为什么要挑战老板的听力?!你这样做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所幸痕检员唐棠是个有脑子的人,完全不应和张泽清的话,沉默地拎着箱子往楼上走——要知道那个最重的装着现场临时通道的箱子他可没给张泽清,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照相机,负重二十几公斤爬楼梯谁爬谁知道,哪还有心思聊天啊。
省厅的专业人士确实是很有效率的,即使是腐臭味萦绕在鼻尖,唐棠也很快地做完了房门附近取证、固定现场和搭建临时通道的工作,得到了秦纠一个赞许的眼神,随后加上秦幼愔一起三个法医就踩着板桥进入现场了。
客厅里的摆设已经乱到一定地步,还散布着许多血迹,三人小心翼翼地避过血迹,进入了尸体所在的主卧室。开门之后,秦幼愔还给自己做了一下心理建设,深吸一口气,才抬头看向陈尸凌乱的房间。
女性死者仰躺在床上,尸体已经开始腐败了,但依然看得出当时的惨烈情景。她赤身裸体,身上遍布伤痕,手无力的垂下——不是那种普通的死了的无力,而是里面的骨头被暴力地打断了,手依靠着皮肤和其他组织的支撑才得以不掉下来。
最令人窒息的是,一把刀,被人用力的插进她的会阴部,仅留一个刀把露在外面。
秦幼愔和张泽清不约而同地轻轻嘶了一声。
还是秦纠见多识广,冷静地多,叫唐棠过来拍了个照固定现场之后就打开一只法医现场勘查箱开始工作,示意秦幼愔和张泽清仔细看着——这么重大的案子,上面要求秦纠全程都亲自经手的,带着两个警龄不算长的法医过来观摩纯粹是为了给学生增长见识。
按照程序,跑完现场一行人分作两边,唐棠继续勘查现场和周边,三个法医一起去了殡仪馆——把尸体搬到殡仪馆,这也不是什么人干事,女性死者个子不高,体重确实不轻,一肚子的腐败气体液体在搬运的过程中发出晃荡的声音,说实话,秦幼愔有点担心她爆炸。
别的案子可以等一晚上,这个案子却等不了,好在秦纠经验丰富,加上基础扎实的张泽清和秦幼愔在一旁帮忙,几个小时就完成了解剖的一系列流程,饶是如此,他们从殡仪馆采光通风极差的解剖室里出来的时候也已经到了晚上八点了。
趁着秦纠和张泽清两个舟车劳顿之后又连轴工作的人搓着香菜去味儿稍事休息的时候,秦幼愔拿出专用的纸张开始记录解剖发现的情况。
根据省厅通过庆阳县警方得来的信息,死者名叫李凤,死亡时三十八岁——和那个没有去参加宋建国葬礼的他的情妇李凤居然是同一个人。
哦,死都死了,难怪没去。秦幼愔想到了尸体也正在殡仪馆的宋建国,他略一思索,向秦纠简单地阐述了李凤和宋建国的事和宋建国的死。
张泽清听这种家长里短的八卦听得可来神了,要不是迫于秦大猫淫威,都恨不得停下手里工作听听细节,他展开想象的翅膀:“会不会是宋建国干的?杀完人感觉心里愧疚就自产自销了?诶嘿,他不是跑货的吗?之前的案子也有可能是他在外地干的啊?”
虽然不知道之前的案子具体指的是什么,但秦幼愔给了张泽清一个英雄所见略同的眼神,他也有一个这样的猜想,就算猜测成分比较大,那也比怪力乱神的东西来得靠谱——虽说自己年年见鬼,但秦幼愔对这个东西还是有点适应不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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