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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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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上午等到了天黑,旭日高升之前到的,日薄西山时分走的,拖到了闭园的工作人员来催了两次。手脚冻得直哆嗦,回家洗了个热水澡才缓过来。

也许他有急事不能来赴约,也许他觉得这样很好玩,都没关系。

这一次我连失望的情绪都没有了。

等我钻进被窝,手机充满了电,我才看到仁兄最后一条短信的内容。

【实在是抱歉,我不能去了,稍后联系你】

我忍不住有了险恶的猜想,比如仁兄是不是长得很像卡西莫多不能见人。躺在被窝里依然冷得打颤,我哆哆嗦嗦地打了一串骂人的话又删除了,干脆把手机扔到一边眼不见心不烦。

此后的大半个月时间里,我都没有给仁兄发短信询问怎么了。更让我难受的是仁兄也没有联系我,于是我总是忍不住去看手机,在公司还被汤包打趣。

“赵哥,你是不是有女朋友了,手机一刻不离。得秒回消息吧?”

“不是,我妈这两天身体不舒服,我担心她。”

我没想到谎话脱口而出,还很自然。但是,如果说实话,我也无法向汤包解释为什么我会把一个单纯与我有短信往来的陌生人看得这么重,因为我自己也不知道原因。

汤包在与我长谈之后满血复活,还更上一层楼,心态达到了最佳。每天都精神饱满地学习工作,两不耽误。

我想人终归都是要相信点什么的。

隔壁情侣持续冷战,小丁照旧每天做两人便当,但在厨房切菜剁肉的时候刀用得哆哆响,有点吓人。这样的情形持续到有一天,小丁要往小窦的饭盒里装饭的时候,在里面发现了一只闪闪发光的手镯。

小窦买了她想要的手镯藏在饭盒里,跟他们那位十一结婚的朋友所戴的是同一款。

小丁刚发现就来敲我房间的门,伸出手腕来给我看,给我看完立刻给她朋友打电话炫耀,开心地逢人就说。

我不禁感叹,年轻人谈恋爱真是无聊。

晚上小窦加班,回来得晚,刚进门就被小丁一个飞扑撞得差点摔倒。

“窦进,你什么时候瞒着我偷偷去买的?找的代购还是在官网上买的?”小丁说起话来眉飞色舞,一点不见之前的冷漠。

小窦接住她,往后退了一步,说道:“找朋友帮忙带过来的。恬恬,你快起来,我先换鞋,咱们去厅里说话。”

我这个万年单身的老人家马上回了自己房间,把客厅留给了重坠爱河的小情侣。

手机震动,我还以为是我这两天看的房子的房东找我,拿起来一看竟然是消失许久的仁兄。

【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跟你聊聊那天为什么没去见你】

时隔近一个月,北京的暖气都来了,仁兄才再次联系了我。

我感到他接下来会说一些重要的话,迅速跑去卫生间灌了个热水袋,然后把我和热水袋一起塞进了被窝里。

许是看我没回复,以为我还在生气,仁兄又向我道歉。

【抱歉,我爽约了】

我回他:【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原因了吗?】

过去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我已经不气了,只是费解为什么他一消失就是这么久。

【好吧。你上次不是问我为什么要去雍和宫祈福,我记得我说是做错了事,心里有愧。事实上就是这样】

我头上冒出一串问号,事实是哪样大哥你也没说清楚啊。

左侧出现三个点,持续出现了很久,我就盯着看,直到仁兄发来一段极长的话,

【你有没有听说过九月份的时候,有一个企业女高管从她公司那一层跳楼自杀了。她没有死,但是跟死也差不多了,躺在ICU靠机器维持生命。上个月我跟你约好在地坛公园见面,到了地方接到她家属电话,跟我说又收到病危通知,我去医院了。实在抱歉,我又失信了】

【但是这些跟你的愧疚有什么关系呢?】

【是我害了她】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把这几段话翻来覆去地看了两三遍,回了一个问号。

【 ?】

仁兄停了很久,发来短信:【是的,我是个有罪的人】

我的心像灌满了铅似的,沉甸甸地往下坠。抱着热水袋也不觉得暖和,反而感到一股凉意从背后爬上来。

我不知该如何回复,索性什么也没说。

知道仁兄一直自责的原因以后,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去猜发生了什么,还找出两个月前的新闻看。这位女高管就职于一家咨询公司,无故被公司辞退以后,从二十几层一跃而下,摔落在商场外面的充气玩具城堡上,使她保住了一条性命,但至今仍昏迷不醒。

我觉得奇怪,按理说在咨询公司做到管理层级别的人应该有过硬的心理素质,不会禁不起辞退的打击,无故辞退的无故二字背后似乎也有文章。

仁兄在其中扮演了怎样的角色我不得而知。

我没有再去找更多的信息,直接问了他。

【你说,她是你害死的,为什么?她不是自杀吗?】

【是的,自杀。但我差不多就是凶手】

【 ?】

【我对她说了非常过分的话】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讨厌她吗?】

【不,相反,我很喜欢跟她聊天,她是个很有趣的人】

我觉得这样一问一答的对话实在是效率低下,踌躇半天,拨通了仁兄的号码。

他挂了。

我再拨过去,他又挂了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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