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恒的爱（1/2）

距离很难产生美, 云市离北城两千多公里。----更新快，无防盗上------

沐芊不知道他订了凌晨的票。他回家时她睡得很沉, 周身暖得像火炉一样。

这是她第五次发烧了。

他带了很多礼物, 还没来得及一件件拆开给她看。距离天亮还有一个多小时, 他端水给她敷额头, 擦身子。

一遍又一遍。

温度消散的凉意, 刚开始是舒适的，渐渐就有些冷了。

她醒转, 下意识唤他的名, 鼻音很重。

沐深行用浴巾裹住她, 半抱着低嗯一声。她目光像是带着雾，不甚清楚，反应几秒才确定他是真回来了, 在看到自己身体的时候微微瑟缩了下。

他收回沾湿的毛巾, 一点点捻起粘在她额头的发丝, 轻轻吻她。

手腕上多了一条凉凉的东西。

她低头去看，樱粉钻石与银白的光闪交相辉映, 灵秀精致。垂落的那端悬着晶亮的菱形方块, 上面用圆体字刻着Eternal Love（永恒的爱）。

那里本没有字。

他花休息时间刻的, 为了逗她开心。

十指相扣, 他骨节修长有力，紧握着她的，低柔道：“宝贝，七夕快乐。”

*

沐芊一直没有退烧，住进了医院。

一切仿佛在往原点倒退。

持续不断的呼吸道感染, 难以控制的发热高温。贫血不断加剧，她脸颊的血色一天天褪掉，很久未见的苍白重现出来。

沐深行前世错过的记忆细节，正在以亲身经历的方式逐渐补全。

“……临床检验结果是急性再障，由上呼吸道感染合并败血症引发。免疫抑制治疗只能维持一段时间，根本方式还是骨髓移植。”

他薄唇苍白，嗓子涩得发疼。

“已经调养几年了，怎么还会得这个病？”

“再障发病与化学药物、放射线、病毒感染及遗传因素有关，调养只能部分改善。沐小姐是以前就落下了病根，一旦感染就容易引发，想要彻底避免是不可能的。”

噩梦没有远去，只是推迟了。

沐深行紧紧抿唇，回眸看向病房。

隔着封闭的窗玻璃，病床支起的桌板上还摆着粥菜，沐芊捧着碗，没有吃，只是怔怔看着阳台。

光线温暖，他却感觉浑身冰冷。

前世的具体情况，他只记得一点。医院找到了骨髓和她匹配的人，但因为捐献者临捐反悔，没有移植成功。

更过分的是，捐献者反悔的时间就在沐芊接受大剂量化疗、放疗及免疫抑制预处理，亟待骨髓移植重建造血和免疫系统的节点上，直接加速了她的死亡。----更新快，无防盗上------

他不知道那个人是因为什么原因反悔，也不确定这次寻找捐献者，会不会又碰上那个人。

匹配的骨髓很难找到，靠的都是运气。

“骨髓移植，能完全治好么？”

医生沉默了。

完全根治不能保证。一旦复发，治疗会更加困难，经济方面损失也会非常巨大。

但这些风险是一定存在的。

“……就现在的医疗水平来说，是治疗的最有效办法。”

*

十月份。

外面月桂灿烂，空气里弥漫着沉静含蓄的香气。

沐深行帮沐芊办了休学手续，却只和她说是请假。

平时仍然给她做饭，哄她吃下去。

她胃口很不好，一次只能吃一点点，他把公事暂时移交给沐瑸和他的亲信，自己就在旁边陪着，在她轻轻拉他袖子时凑近去听。

“……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小小软软的嗓音。

他心里一刺，敛去眸底黯淡，轻声说：“不着急。等病好就能出院。”

“可是陶婉她们都已经上课了……”她喃喃，“我病得很严重吗？”

“有一点。”他摸摸她的头，低哑道：“你要慢慢休养，现在去上课，可能会反复。那时要打更多的针。”

她看着他，有些失落地喔了声。

日子单调地在重复，时好时坏。她口腔里长出了小血泡，牙龈也有些出血，很可怖。沐深行说她是上火了。

但血老是出。医生给完外用药，又打止血针。

十二月末时沐芊好了一点，那天下大雪。他怕她受冻，轮椅推她到一楼落地窗处，让人在外面筑雪屋子给她看。

那是北极地区爱斯基摩人的独特建筑。

做了整整一个下午，暮色上来时天都是灰的。那间屋子不大，能容下两个人，她趴在玻璃那儿看他们收工，眼神有些飘忽。

她想实习。想回学校。一个学期都过去大半，班级群里已经开始讨论各个院系的放假时间。最早的是美术学院，一月六号就放假了。

她落后好多。

沐深行推她回病房，说带晚饭来。回来时他拎着个小盒子，里面两只冰做的白兔，剔透晶莹，像玻璃一样。

她从思绪里回神，捧着冰兔子看。

“喜欢吗？”

“嗯。”她点点头，怕玩化了，小心翼翼放在窗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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