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住（1/2）

薛令竹秀致的眉毛微微一拧, 抬手打掉了赵孟彧的手，声音冷清：“不止祁伯言不能动我姐姐, 别人也不行, 日后娶她的姐夫才行，不然, 换了别人，我见一次揍一次。”

赵孟彧闻言, 挑了挑眉, 不怕死地又把自己的手搭在了薛令怡的肩上，安抚地拍了两下：“你这弟弟, 倒是护短得很。”

眼看着薛令竹的手又打了过来, 赵孟彧倒也不躲, 而薛令怡在薛令竹打过来之前, 先出声道：“蛮哥儿！”

杏眼儿里含着嗔怒，看了薛令竹一眼，她接着说道：“你这一身伤, 还说什么去揍别人？若是再叫我看见你主动招惹别人，和人打架，回去定要叫爹爹收拾了你。”

薛令怡嘴角往下垂了垂，方才姐姐还说他是最好的弟弟, 这才一会儿功夫就翻脸不认人, 要让爹爹来收拾他了。

还真是……

就算冒着被收拾的风险，他也见不得自己姐姐名节有丁点儿的受损，仍是死死盯着赵孟彧虚悬放在薛令怡肩头的修长手指上, 一直等到赵孟彧将手拿开了，他的神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

神色微缓，薛令竹却仍不忘看着赵孟彧，眼神示威，才凶巴巴看了一眼，赵孟彧拿起红桃木几案上的白色药帕，直接就按到了薛令竹脸颊上的伤口上。

这突如其来的疼让薛令竹颤着腮帮子哆嗦了一下，他虽然生在武将之门，却生得细皮嫩肉，肤色白皙如玉，脸上的道道红痕很是清楚。

薛令怡在一旁看着，分外心疼，心里又如同放着一盏明镜一样，知道赵孟彧会给弟弟施药，也是为了她弟弟好，盈盈眉眼充满感激地看向了赵孟彧：“这种活计，由我来做便是。”

赵孟彧不肯松手，薛令怡也没有法子，语气轻轻地道谢。

薛令竹伤痕上敷上了药，伤口又凉又疼，叫他几乎说不出话来，只一口口倒吸着凉气，感激赵孟彧的话，更是一句都不说。

不肯说。

……

薛家的马车绝尘而去，高高的灰色城楼上，站立着的男子的身形愈显瑟缩寂寞。

祁伯言的怀里揣了一壶酒，眼睛一眨不眨，看着薛家的马车在他的视野里消失，仰头干了半壶。

酒水顺着他的唇角留下，洋洋洒洒滴入城墙的厚土之中，他猛地抬起袖子拭了一下嘴唇，身形趔趄，却只趔趄了一下，并非醉了。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祁伯言冷声笑了：“来看我笑话吗？”

城楼上的风太大，将他沙哑的嗓音吹得更加支离破碎了起来，一如他现在的目光，混沌得像是被风沙笼住、蒙了尘的月色，看不出半分寻常日子的澄明。

走上城楼的人是个总着两角的小丫鬟，瑟瑟缩缩，一副怕极了祁伯言的样子，怯生生地唤了一声：“少爷？”

祁伯言身形一顿，吐纳了两口气息，才回转过身子来，问道：“何事？”

小丫鬟不敢看祁伯言的脸，祁伯言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子，平常日子常常责罚下人，更是不懂得怜香惜玉，即便是丫鬟，也拿来当小厮使唤，稍有不称心，挨骂挨罚都是轻的，真惹到了少爷的不高兴，便是件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小事，他也会直接将犯错的人发卖出府去。

原先在她这个位置的，就是因为扔了少爷屋里一盏破烂无比的风筝，被罚了二十大板之后又被直接扔到了街上。

再想想今日祁伯言嘱托于她的事，小丫鬟轻轻打了个寒颤。

少爷就是个性情难定的疯子，他是痛快了，却苦了做奴婢的她们了。

也苦了薛家那位长得如同天仙玉人一般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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