泛泛交(1/2)
陶氏来薛府提过一次亲的事情, 孟老太太这边虽然不愿意多说,不过薛令怡找了自己的丫鬟去下人间打听, 倒是很快打听来了一些有趣的消息。
据说陶氏来的时候也不是一副十分情愿的样子, 挑挑拣拣,这处也不满意, 那处也不满意,她家那些丫鬟里头都传, 这种样子的, 就是日后会做恶婆婆的那种了。
薛令怡早就清楚陶氏的性子,在陶氏眼里, 天底下只有她儿子才是最好的, 不管是多好的姑娘, 都配不上祁伯言。
先不说她这种性子劣迹斑斑的, 前世徐如妆那种能被提亲的人踏破门槛的好姑娘,嫁进祁家之后,不也没过过几日安生日子。
那会儿她在京郊的庄子上住着, 祁伯言不知存着怎样的心思,总是会与她提起徐如妆,提及他母亲对徐如妆的不喜,提起他自己对她的冷落, 好像这样便能抹掉他娶了徐如妆为妻的事实, 想与她和和美美。
呵。
她如何能与他和和美美?
薛令怡厌恶着陶氏这种人,却觉得有她做祁伯言的母亲,对她来讲再好不过, 总归陶氏是看不上她的,看不上正好,反正她看她的时候也净是嫌弃。
……
薛家回到京城四五日了,刚回来的那日薛礼趁着夜色进城,没能叫人知道他们回来的消息,但是等到这四五日过去,京中很快便无人不晓得薛礼回来了。
拜帖如十二月的雪花一般,洋洋洒洒飞入薛府。
即便薛礼这两年无功无绩,也不在京城,仿佛被嘉景皇帝冷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还是有许多人赶着过来巴结。
然而薛礼此番毫无与人交游的心思,一一都给拒了。
他还有着更深的思量,前几日刚回薛府,他便去寻了嘉景皇帝,驳了嘉景皇帝想让蛮哥儿进吏部的想法,嘉景皇帝显然不高兴了。
与儿女有关的事,他退让不得,即便嘉景皇帝生气,那边由着他生气去吧,但是旁的地方,他却要更加小心。
薛礼收敛着自己的锋芒,一点都不想再因为过盛的光芒,碍了嘉景皇帝的眼。
然而这些拜帖里,有一封却是拒绝不得的。
薛礼手里捏着这封从皇宫中投出来的拜帖,浓眉紧皱地往明如堂走。
进了明如堂,薛礼先是对自己母亲唤了声“母亲”,而后看着正在窗下,动作有些笨拙地穿针引线的薛令怡,大步走了过去,拿走薛令怡手里的绣活:“绣这些东西作甚?不是有丫鬟。”
孟老太太轻轻吭了一声,说道:“她这半点针法都不会,等到日后嫁到别人家里去,岂不是叫别人看了薛家的笑话?”
“看笑话便看笑话。”薛礼皱着眉,大掌捏着小巧的布料,将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身后。
他另一只手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信件:“现如今有更要紧的事情等着她去做,休要再让她做些害眼的绣活了。”
孟老太太命身边的丫鬟去接过了那信,看了一眼,倒是不解,问薛令怡道:“你这是何时与韶茵公主,关系这般好了?”
薛令怡方才绣着东西,正困得身子发倦,小身子悄悄倚着窗棂,在自己爹爹帮她说话的时候,偷着眯一会儿眼睛,偷得片刻休憩,听到自己祖母的问话,劈头盖下冷水一般清醒了起来,犹带着点倦意的嗓音里更多的是含着惊诧感:“韶茵?”
……
坐在往皇宫里走的马车上,薛令怡的身子微倚着带着雕松纹梅花纹的车壁,半眯半闭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不解。
韶茵公主在邀约的拜帖中说,听说她回京来了,许久未见,甚是想念,特意邀她到皇城,正好她院子里头两株桂花都开了,还邀她去看花。
薛令怡并未有半点去看花的兴致。
她与韶茵,泛泛之交,也还谈不上什么“甚是想念”。
原本薛令怡想直接拒绝了,不必过来,可是父亲来找她的时候,祖母也在,祖母向来是个无比圆滑又固执的性子,她觉得对薛家好的,那都得做。
韶茵是谁,如今圣上膝下唯一的一位公主,虽说嘉景皇帝看上去并不是个十分疼宠闺女的,但是单有着公主的名声,便够她祖母觉得不能怠慢了。
与自己的祖母争辩只是件无意义的事,白费力气,薛令怡一早便明白这个道理,索性争也不争,就直接过来了。
不过是看花,再与韶茵公主尴尬地聊上几句,想来也并非大事。
心中这般安慰着自己,薛令怡却直觉若是无缘无故,韶茵公主是不会突然召她进宫来的。
到了如牵宫的月门,薛令怡抬眼看着那块上头的牌匾,眼尖地看到了牌匾后头挂着的蛛网,心中微哂。
这会儿有宫女走到了她的面前,细声细气地说着话:“姑娘可是薛家姑娘?”
薛令怡点点头,那宫女又道:“您请这边请,公主一早便在等着你了。”
按理说这话说出来应该是十分热络的,偏偏这宫女阴腔怪调,叫薛令怡胳膊上的肌肤像是被一根根小刺扎着一般,并不舒服。
她跟着宫女走过一道又一道门,在后花园中的一处小凉亭下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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