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包子(1/2)
蛮哥儿猛地缩了一下脚, 木桶里半满的水里,荡起了几圈涟漪。
薛令怡见他躲闪, 眉心立刻拢了起来:“抬起脚来, 给我看看。”
蛮哥儿忽然觉得有些难堪。
他身上的那些疤痕,他只想藏着, 不让任何人知道,他知道有一些人在他身上做过不好的事, 他觉得难堪, 觉得耻辱。
他爹爹是能上战场杀敌的,三寸硬铁握于手中能斩千人, 哥哥们也都是顶天立地的性子, 容不得旁人欺负, 甚至连他姐姐, 也一副自在坦然的模样,只有他卑微着瑟缩着,像个贼一样窥探着别人在做什么, 然后他也做什么。
蛮哥儿不愿意让薛令怡见着这些伤疤,便侧了身,将脑袋偏向了另一侧,不再看薛令怡了。
薛令怡便是与自己弟弟曾经相处的时间再短, 看见他这畏缩退拒的模样, 心知此事一定不对劲儿。
有人敢伤她弟弟?
便是直接被人直接刺进胸膛一刀,薛令怡都觉得没有看到自己弟弟脚上的烙伤更痛。
管他有意无意,让她弟弟吃了苦受了罪, 便是罪大恶极之人。
薛令怡的眸光一寸寸冷了下来,她跳下坐榻,抱了抱还在榻上坐着不愿意看她的薛令竹,一步上前,抱住了薛令竹小小的身子。
“蛮哥儿莫怕,有姐姐在,姐姐会护你。我是你阿姐,我倾尽所有都会护你。”
薛令怡知道自己这会儿说这话有些小题大做,可站在这里的她终究不是真正从前的她,蛮哥儿对她来讲也不只是个走丢了又被寻回来的弟弟。
她身上还背着前世她欠他的债,他为了她一句认可,用命来换,今生的她若不去倾尽所有,如何能还清?
薛令怡松开了手,转过身去,径自走向了周嬷嬷。
她道:“劳烦嬷嬷件事。”
薛令怡的目光再度在这里间环顾了一周,而后说道:“还请嬷嬷去将蛮哥儿屋里头伺候的一等丫鬟叫过来,我有事要问。”
周嬷嬷抬眼看着窗棂底下的桌上摆着的蜡烛,这蜡烛燃了已有四分之一,周嬷嬷略显为难地收回目光,对薛令怡说道:“姑娘,这会儿功夫,那些白天伺候的丫鬟约莫已经睡下了。”
“那便叫个晚上能管事的,过来见我。”
周嬷嬷先前只觉得自家姑娘从一只娇娇软软的奶包子长成了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以后约莫着也会长成如同夫人当年那般名动京城的绝色,许是比夫人更要艳绝,性子应也是始终慵懒闲散下去的,可这会儿却在薛令怡身上看到了几分将军的影子。
字字句句被姑娘咬得格外清晰,掷地有声,纤瘦身子站姿端正,颇有几分将军雷厉风行的气势。
周嬷嬷倒是乐得见姑娘这硬气的模样,笑了起来:“老奴这就去寻。”
片刻之后,周嬷嬷就将在薛令竹院子里值夜班的一等丫鬟给叫来了。
薛令怡很快便问清楚了自己弟弟脚上的伤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还从这丫鬟的嘴里得知,自己弟弟身上的疤痕,远不止一处。
薛令怡盘问完了这丫鬟,立刻就从蛮哥儿的院落跑去了格外的清辞院。
她跑得急,左脚后跟从绣鞋里掉了出来,薛令怡索性踢了左脚的绣鞋,搁着棉花白袜踩在地上,未经通报便闯进了清辞院里。
她刚闯进去,屋外伺候着的丫鬟“呀”了一声,立刻手忙脚乱去把薛令怡抱了出来,而几乎同时,屋里传来了一声低沙的男人嗓音:“阿胭过来了?”
薛令怡听出了这是自己父亲的声音,忙跑了进去:“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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