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朱砂(1/2)
薛令怡迈开腿倒退了一小步,伸手按着自己额上的细碎刘海儿,揉着自己有些痛的额头。
疼,是真疼,疼到她眼睛里濛上了一层泪,连前头是什么都看不清了。
薛令怡很想把自己这总掉眼泪的娇弱身子给揍一顿。
这也太没出息了……真尝着苦头了,掉眼泪能有什么用。
罢了。
揍疼了自己,又要落泪了。再说了,让别人看见她自个儿胖揍自个儿,还不得觉得她年纪小小就傻了。
薛令怡怏怏恼恼地揉了下自个儿的额头,又抬起手,用指腹点了自己的眼角两下,把眼角的那点泪花儿给擦掉了。
她这才抬眼去寻那罪魁祸首。
她撞到的东西这么硬,大概那罪魁祸首是一堵墙吧。
要真是撞墙了,那她这就求祖母把它给拆了。
哪管他是人是物,欺负她到了掉眼泪的地步那就不行,她就得报复回来,这样心里才舒坦。
哭……哭才没用。
可是等着抬起眼来了,薛令怡却发现那罪魁祸首,根本不是墙。
是人。
这人容貌昳丽,眸亮如星,看他面容,端的是个无比清俊的十二三岁的少年郎。
他正微曲着手臂,一只手持着一个小盒,这盒子由玉制成,四四方方,玉质透亮,少年正把盒子拿在身前。
而他的身子像是棵青松一般,挺拔地立于薛令怡一步开外的位置,另一只手负在身后,正在看她。
少年的眉眼出奇的清俊,肤色白皙,两道浓眉状若刀裁。
他那眉心中央,还被人别出心裁地用朱砂点了个红点儿,深红的颜色压着他如玉一般的肌肤,衬得他那双眼睛愈发干净明亮。
薛令怡看了眼少年的脸,又看着那个玉质的小方盒。
她方才,是冒冒失失撞到那盒子上去了。
若是是墙,薛令怡说不定还真给拆了,可现在她撞到的是个盒子。
盒子倒是无所谓,重要的是拿着盒子的是个少年郎……还是个长相格外好看、容姿若仙的美少年。
薛令怡复又看着少年的脸,多看了两眼之后,忽然就不想告状了。
被美色耽搁的这会儿功夫,她这额头上的痛意已经消减了下去了。
可是……这人是谁啊?
薛令怡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
能与她家交际的,定然出身不俗,深交的也就那么几家,可是她的记忆里,哪有这么好看的少年?
这人比之后常被人称道、说有仙人之姿的祁伯言的小时候还要好看,要是前世与她相熟,她不该记不得的。
薛令怡不敢贸然直接问他。
她怕言多必失,被人窥见了什么端倪,不敢说话,只敢咬着嘴唇,继续盯着面前容貌昳丽的少年郎的面容,细细打量。
那少年也在看她,一直在看她。
他与她的目光相汇交缠许久,而后忽然打开了手里的小盒,食指往下按了一下,弯了弯腰,长指伸出,拨开了薛令怡额上盖着的细碎刘海儿。
他轻轻地用食指点了一下薛令怡的额头,正好是方才薛令怡撞痛的位置。
他的指尖微凉,让薛令怡忽然一怔。
只是很快,这人的手指就犹如蜻蜓点水一般挪开了。
手拿开了,他却依旧保持着微微弯下腰的姿势,仔细端详了薛令怡的脸一会儿,薄唇边淡淡浮起一笑,直起了身子。
这人……这是在做什么?
薛令怡这心里兜起了疑惑,她抬起胳膊想摸一摸额头,却被那人轻轻握住了手腕:“别动。”
薛令怡依言不动了。
她鲜少这么听话过,可是也许是这小少年实在好看得紧……她想多看看他。
那人淡然一笑,松开圈住薛令怡手腕的两根手指,做了个轻弹手指的动作,又拂了拂自己的衣袖,转身就欲离去。
薛令怡皱了皱眉,这般好看的少年郎,便是她不知道名姓,多看两眼也是好的,他这么着急走,这是作甚?
反正这少年走向的是她祖母院子的方向,薛令怡迈着小腿儿就想跟上去。
她才刚抬脚,身后传来了一道满是喜悦的声音叫住了她:“阿胭妹妹,原来你在这儿!”
薛令怡的脚步立刻一顿。
她转身,看着唤她小字的那人。
那是个穿着红底金线绣万福小褂的小少年,满脸笑意。
这小少年的五官单看上去并无出彩之处,偏偏凑到了一张脸上,排布巧妙得紧,整张脸整体看上去,该属上等之姿。
薛令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身子立刻僵住了。
看见了祁伯言,前世种种都飞快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
真是,不堪。
在迎上了薛令怡的目光之后,那小少年脸上笑意更浓:“阿胭妹妹,我来看你了。”
一边说着,小少年的步子还越来越快,几乎就要跑起来了。
薛令怡立时转过头去,小跑到了刚才她撞到的那人面前去,挡住了他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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