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谁是谁的依赖(1/2)
莫皑心底涌出了些许暖流。
还没高兴三秒,一个念头如脱了缰的野马,叫嚣着钻出。若是自己换成宫若水,祁逾明又会怎么做?
转瞬嘴角便勾起自嘲的弧度。世人皆知,宫若水是祁逾明的眼中珠,胸膛中的心肝肉,祁逾明待宫若水,自然是百炼钢化作绕指柔。
两相对比,亲疏立判。
莫皑心中那点点感动瞬间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言喻的酸楚。
为了掩饰情绪,莫皑撕开一个创口贴,弯下腰。上半身有些别着,视线又有些受阻,尝试了几次也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姿势。
心中酸涩屈辱全都消失不见。
莫皑有些难堪,正想随便贴贴算了,贴错了顶多疼一疼,咬咬牙就过去了,总比丢脸强,还是在祁逾明面前丢脸。
疏忽,一只大掌握住她腿肚子,将她掰得转了个身,腿搭在了祁逾明腿上。
莫皑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想缩回来,却被祁逾明抬眸冷冷凝住。
莫皑便焉了,由他摆弄。
他伸出手,掌心翻上,干燥的没有一点汗渍,薄唇轻启,嗓音沉磁,“给我。”
莫皑把创口贴递给他。
祁逾明接过,黄色有药的部位对准她磨破了一层皮的伤口,胶带部位向两边一按,轻轻松松贴好了一只。之后,又帮莫皑贴另一只脚。
他指尖温度滚烫,有意无意触及莫皑肌肤时,牵得她心脏砰砰直跳。
他微微垂着头,从莫皑的角度,刚好看到他起伏如山岳一般的侧脸,轮廓清晰若刀裁,凤眸专注地盯着莫皑脚后跟。
他似乎做什么事都全身心投入,极度认真。
贴好后,祁逾明扭过头,与莫皑视线交汇在一处。
她本就不平静的心霎时掀起万丈波澜,赶紧把脚收回来。由于心神慌乱,穿鞋子时也糟糕得一塌糊涂。
等穿好鞋子,怕祁逾明又冷嘲热讽,莫皑紧张得脸颊发烫,呼吸困难。她甚至能想象得到祁逾明的语气,“看够了没有?”
此时此刻,莫皑心中的煎熬程度,不亚于等候宣判。
可等了许久,也没听到祁逾明开口。
莫皑紧绷的呼吸渐渐放松。
车子里很静,有一股幽幽沉香气味在鼻尖萦绕,那是祁逾明身上的味道。
莫皑闻着,心逐渐沉缓。
没多大会儿就到了祁家老宅。
自从进了小区后,后面便有一辆玛莎拉蒂跟着。
他们在祁家老宅门口停下,那辆玛莎拉蒂也停了下来。
祁逾明拉开车门,也没往后看,一脸冷峻地进了屋。
莫皑跟在他后面。从远处看着,颇有夫唱妇随的味道。
走路时,莫皑脚后跟难免会摩擦着鞋帮,有创口贴隔着也疼得厉害。莫皑不吭一声,走路时挺胸抬头,看不出任何异样。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吊儿郎当的声音,“哥,你走这么快做什么?弟弟有很多话要跟你说呢。”
这声音,是祁闵攸的。
莫皑扭头看了一眼,看到他站在车门边,别墅里的灯打在他身上,照亮了他脸上总是不怀好意的算计笑容。
面前,祁逾明依旧未停,似是懒得理他。
身后,祁闵攸自顾说:“我去看若水了。”
莫皑脚步微微一顿,下意识地抬头看向祁逾明,却见他没有半丝触动。
“哥难道不想知道若水现在的状况吗?”身后,祁闵攸说话声与脚步声逐渐趋近。
“听说哥从若水住院到现在都没去看过若水。”
莫皑猛地抬头看向祁逾明,滢滢闪烁的眸光带着不可置信。然而,她窥不见祁逾明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宽厚的背部。
祁闵攸继续说:“原来哥对若水这么漠不关心吗?我还以为哥就算娶了老婆,也对初恋念念不忘呢。”
“看样子,哥决定一心一意扑在家庭上了。那么,哥以后若是还敢肖想若水,弟弟即便拼了这条老命,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中透着一股狠戾,杀气腾腾,让人感受到了他浓烈的诚意。
秋风忽起,卷起地上残叶飞扬,配上他这句话,大有一种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意。
兄弟两同时喜欢上一个女人的戏码,永远是古往今来大家最爱看的戏码。
莫皑夹在其间,像极了观众嫌恶憎恨的配角。
许是见祁逾明仍然无动于衷,祁闵攸咬咬牙,抛出重磅消息,“我向若水求婚了,若水也答应了。哥,以后若水就是你的弟妹,希望哥以后见着若水,能保持……唔~”
他说话间,莫皑面前的祁逾明忽然驻足,返身便给了祁闵攸一拳头。
动作凌厉带风,刮得莫皑鬓边长发往后飞扬。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你也配?”祁逾明丝毫不吝惜他的毒舌。
祁闵攸被打得倒退了好几步,扶住柱子才没狼狈摔倒。
鼻中涌出两股血柱,触目惊心。
他抬手摸了摸,见自己指尖沾染了红,脸上刚才故作的不羁化作恐慌,连忙叫道:“救,救命啊!哥,哥他要杀了我!来人快来人啊……爸……爸……”
祁逾明捏紧了拳头,向着祁闵攸一步步走过去。
莫皑本能地抓住他的手腕,脸上染上几分焦急与担忧,对祁逾明的担忧。
以祁逾明和祁震如今的关系来看,这件事闹大了对祁逾明利大于弊。
刚才祁闵攸就一直在试图惹怒祁逾明,祁逾明怒极动手,则正中他圈套。
只是不知道祁闵攸一早便有这个盘算,还是真的怕极了顾不得风度。
如果是前者,他脸上表情又自然得毫无破绽,除非他……再也不是几个月前躲在妈妈羽翼下的祁闵攸了。
莫皑心尖,莫名一颤。
紧闭的祁家大门忽然被打开,一大帮佣人保镖跑了出来。见到这副情景,尽皆面面相觑,不知该怎么办?
徐管家转身便去请祁震,刚进门,他就又退了出来。
祁震出现在门口,眼底跳跃着簇簇怒焰,一脸严肃地沉声问道:“这是在吵什么?这个家还能有个安生日子吗?”
祁逾明冷笑了一声,“安生日子……”祁董事长把私生子带回来时,这个家就永无宁日了。
他刚开了个头,手腕忽地一暖。
他身子猛地一怔,低头,见是莫皑握住了他的手腕,抬头时,对上她担忧中略带不赞同的眼神。
当时也不知怎么了,他倏地住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虽是满腔怒焰,却没再说话。
莫皑松了一口气。
祁闵攸用纸堵住鼻子,一脸害怕地跑到祁震身后,看起来极度窝囊。
“爸,我知道哥讨厌我,这么久以来,我一直努力想跟哥讨好关系。没想到,他刚才竟然要杀了我。我害怕,这个家,我再也待不下去了!爸,你给我买一套房,我在外面住吧。妈入狱了,我是她唯一活下去的盼头,要是我出了事,妈要怎么活下去?”
一个大男人红了眼眶,他抬手擦眼泪,手上有血,沾得脸上都是红印,平添了一股悲凉可怜。
祁震眸子微微动容,脸上显出几分哀戚不忍,旋即皱紧了眉头,目光汹汹地瞪着祁逾明,“你就这么容不得你弟弟?”
他发怒时,当真犹如雄狮怒嗥,这一片空气都变得紧张凝滞了起来。
祁逾明丝毫不畏惧,下颌线条蹦得更紧,刚要开口,却有一道清亮女音提前开了口。
“爸,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祁震看向莫皑,愤怒稍稍减了两分,但还是满脸严肃,“你可不要替人背黑锅了。”
莫皑抿了抿唇,“爸,不知你还记不记得,我前几天晚回来的那天晚上,你当时在客厅等着我。”
祁震点了点头,“记得。”
莫皑看了一眼祁闵攸,正对上他略带警告的眼神。
她丝毫不惧,心绪依旧平稳如常,相反,目光中还反带了几分挑战与威慑。
须臾,她轻轻开口,“二弟,对不起了,我刚才不该推你。”
祁震:“你推的他?”
祁逾明定定看了莫皑三年,忽然微启薄唇,“我祁逾明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是做了,还不至于不敢认。你推的,你好意思说,我都不好意思听。我打了就是打了,因为他该打!”
莫皑忍不住掐了掐他的手腕,随后顺着他的话说:“是我们两一起打的。事情,得从我晚回来的那天晚上说起……”
她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盈盈水眸在祁闵攸身上逡巡。
不到三秒,就听祁闵攸急急道:“爸,哥他刚才只是轻轻碰了我一下,是我心里害怕,不小心撞到了柱子,才会流鼻血的。”
祁震凌厉的目光在三人脸上逡巡。
莫皑心中本能地有些紧张,扭头见祁逾明一脸淡静沉稳,满不在乎的模样,心竟也奇迹地安抚下来。
最后祁震说:“少给我惹麻烦。”
之后,便背着手进了屋。
其他人也渐渐散去。
祁闵攸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莫皑,目光阴鸷,暗含警告。
莫皑面色从容,丝毫不惧。
莫皑去了锦生房里,刚进去,便看到小孟在给锦生读童话故事。
锦生双眼大睁,模样有些痴呆,也不知听懂了没有。
莫皑瞟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竟然还不到九点半。走过去让小孟先下去休息,自己给锦生讲故事。
她是学播音主持的,读故事时不似小孟的平铺直叙,她对情感的拿捏比小孟更为精准。
莫皑声音也极有张力,可以模仿不同的音色。在给锦生讲故事时,她又有意引导锦生。故事中角色高兴、生气、紧张、害怕等情绪似乎全在她嘴上。
锦生表情再也不似刚开始那般呆滞。
有时候会眨巴下眼睛,犹如黑葡萄一般的眸孔满是兴味。
莫皑却没松气,相反心中更为沉重。以目前的状况来看,锦生如何离得开她?
她想到这里,声音渐渐小了下去。
“莫皑,你这张嘴,是什么做的?”
头顶有一道黑影罩下,却是祁逾明在她身边坐下,朝她伸出一只手。
莫皑身子仰后躲了跺,没躲开。
那只手来回摩挲着莫皑的唇,很柔软的触感,令祁逾明爱不释手。
下腹有股熟悉的热流窜上,令他眼眸不自觉深了深,喉结滚了滚,收回手时看向锦生,“爸爸带你去洗澡,今晚,早点休息。”
锦生点点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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